“星啊,你可回来了。”陈母跑到近前,对陈星仔细检查了一番,生怕他在外面受了什么磕碰,检查无事后,才抬头看向禾与沭阳。
“这二位是?”
禾拱手,再看了看沭阳,“我是她的兄长,此次前来,是来谈二位孩子的婚事。”
陈父陈母一脸茫然,将禾引入客厅避开两个孩子,关上门,沏好茶,无比郑重的同他谈了起来。陈母还好,但陈父却一直摇头叹气,一看就是有心事未能明说。
禾道:“您二位,这是什么意思?”
陈父道:“我家星儿确实到了娶亲的年纪,但这婚事,不能应。”
“为何不应?”和反问。“我家妹妹出落的标致,行为做派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嫁过来并不会亏了你们。”
这二老没与沭阳接触过,只是方才见过一面,确实模样出众。禾说这些话时看起来也全是肺腑之言,他们二人理所当然信了。
“只是,并不是姑娘的问题,而是我们……我们家星儿……”陈父说到此处再叹起气,禾的脑海中闪出了一丝不详。
陈母接着道:“我家星儿小时候生过怪病,请人来看,说他是将军转世,上辈子作孽太多,不能娶亲。若是娶,也只能娶生辰在腊月的,不然会病发身亡啊。”
“巧了,巧了。”禾连连拍手,“我家妹妹,生辰正是腊月。”
其实禾只知道沭阳是冬日出生,根本不知道具体月份,他之所以极力撮合这二人,是因为两月前刚遇见沭阳时,怕被一路纠缠惹上什么孽缘,所以找月老要了她的姻缘。
姻缘册上沭阳陈星两个名字就是连在一起的,于是禾才有意安排二人成亲。而且方才听陈母说的那一番话,禾心中知道这二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起初他还有所怀疑,觉得沭阳身上有一股熟悉感,现在听了陈母的话。果然,这二人正是淮炀与闲子落的转世,上一世没能相守,这一世禾必然要将两个人撮合到一起。
陈母听见沭阳是腊月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接着问:“可是腊月五日生?”
禾也不知道,但依然坚定地点了点头,“正是。”
“看来,这是星儿的姻缘到了啊,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当年那来掐算的人一定是要星儿娶这姑娘。”陈父听到禾的回答,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了。
“那我们选个日子?将亲事定下?”禾试探问道。
“好好。”陈母点头,“还请告知住所,来日我们上门提亲。”
禾拱手,“我们那里风俗不兴这个,一切从简就好。”
二老好不容易给陈星成了亲事,心头一个担子就此放下了,便也顾不上这些,既然女方家都不嫌弃,自己更不便说什么,立即点头,连道了几声:“好!”
虽说婚事从简了,但酒席还是不能缺的。两日后,陈家在院里摆了几桌,招呼乡亲邻里过来热闹热闹。叩拜之礼早早结束了,沭阳披着盖头在里屋等着,却不见陈星的身影。
禾想着自己不方便到新房里去,便打算去找陈星,安慰他一下,这年头先成亲后恋爱的遍地都是,自己不就是个好例子吗?
走到屋外正要敲门,就听见里面有谈话声,也是语重心长地安慰陈星,陈星的父母此时都在外面接待客人,那想来屋子里说话的这个应该就是陈星的那个兄长了。
同为兄长,禾觉得自己也该拿出点兄长的样子,况且趴在这里偷听墙角也不是君子所为,想到此处禾站直身子敲了敲门。
“进来。”屋子里传出个声音,却不是陈星。
禾推门进去,脸上挂着长辈和蔼的微笑,见到屋子里的人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想打声招呼,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去,还是眼前的人先道:“禾?”
禾点头,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了,只是全身都在颤抖,紧张又不敢相信。他曾无数次想象过重逢时的场景。好的,坏的,各种各样的都想遍了。却唯独没想过,在这一个云淡风轻的午后,他推开门就瞧见他了。
陈星被赶出屋子的时候还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只好勉强捏起笑容去院里招待宾客去了。
陈母见他过来,挥挥手问道:“星儿,你哥呢?”
“我哥好像和沭阳他哥认识,两个人见面叙旧,就把我从屋子里赶出来了。”陈星摊手道。
陈母点点头,依然面带招呼着大家吃菜。
屋子里的那两位,谁也说不出别的话来,相视着也无暇去擦拭脸上的泪水。良久,敖羽宛然一笑,将手臂展开。
禾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与他相拥在一起。“怎么这么巧啊?”
敖羽用力将他搂紧,“就知道你会找到我,没白等。”
禾将头埋在敖羽怀里,接着道:“这些年,你……”
“这些年都很好,只是没有你,现在一切都好了。”敖羽捧起禾的脸,在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别说话了,让我好好抱抱你。”
禾点头,他知道敖羽必然过得不容易,只是怕惹自己心疼,才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也没做过多的纠缠,安静的搂着他没再说话。
敖羽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脑海中的记忆只停留在那日天帝与自己的争执中,再睁眼体内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神力波动了,幸亏遇见的陈家人将自己收留了下来,不然他便无处可去了。
晚上宾客散去时,敖羽和陈家二老说明情况,打算就此告别。相处了许久,这二老心中有所不舍,但也不好挽留,只得抹着眼泪将人送走。
禾宽慰道:“我们定然会回来看望二老的,也请二位能善待我妹妹。”
二老点头,连忙应着,送到门口还舍不得回去,直到这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陈母才遗憾道:“多好的两个孩子,可惜咱们家中没有女儿。”
两个人走远了,但这一声惋惜,禾却还是听见了,伸手揽过敖羽的肩膀,笑道:“没有女儿,就便宜给我吧。”
敖羽笑笑,“你想回天宫,还是要继续留在人间?”
方才相聚,禾将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全都说给了敖羽,敖羽担心他太久没管理天宫中的事物,那些逍遥的仙家会惹出什么乱子,所以才问他要不要回天宫一趟。
禾也觉得这次下来太久了,便捏诀唤来一朵瑞气腾腾的祥云,自己先一步踏上去,再转身向敖羽伸出手。这场景恍若当时在天宫中的那一幕,经历了这么多,又回到了远点。不同的是,敖羽这次将手放上去,便死死握住了,失而复得,再也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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