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山接过报表,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一边目光深邃地审视着报表上的每一个数字,似乎要从中看穿湖阳国投当前的问题。
随后,他微微侧身,将这报表推给身畔的孟伟光,缓缓开口对路北方道:“路北方,湖阳国投目前的状况虽说尚在可控范围之内。但咱们也得明白,审计的本意,绝非是要阻碍地方经济发展,而是为了追求更健康、更可持续的前行之路。当下金融市场风云变幻,波谲云诡,产业发展同样面临诸多风险。我琢磨着,审计部门出警示函,初衷大概率是为了防止地方投融资平台过度举债,引发系统性风险。不过……诚如你所言,这些限制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掣肘了地方经济活力!所以啊,咱们既要重新审视这些在政策,看看有没有调整的空间,既能保障金融安全,又能助力地方经济腾飞,这才是两全之策。”
魏云山的话语,透着审慎与开放兼容的态度,显然是在认认真真地考虑路北方的提议。
会议室里的气氛,似乎也因此微微缓和,众人都隐隐期待着问题能就此找到突破口。
然而,正当众人以为会议将朝着解决问题的方向稳步迈进时,省长孟伟光却突然话锋一转,打破了这短暂的缓和气氛,提出了一个更为谨慎、近乎严苛的观点。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仿佛透着诸多无奈,声音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常委,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路北方同志,这……这湖阳国投的情况?你自己也可以看看,担保比例已经逼近80%,这般高风险,若是再贸然放开担保、发行债券,那无疑是在悬崖边跳舞,后患无穷啊,这是咱们监管层务必谨慎对待的重中之重。”
孟伟光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意给众人留出足够的思考余地,让大家充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接着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倘若我们轻易放宽对地方投融资平台的担保限制,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别的地市见状,难保不会纷纷跟风效仿,到时候全省范围内的债务风险恐怕会像失控的野马,一路飙升。再者,一旦这些平台出现违约情况,受损的可不仅仅是政府的公信力,咱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整个金融体系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所以,综合考虑下来,我觉得,审计专班给湖阳国投出具警示函,限制其在融资功能,这是完全正确的决策,当下必须维持这样的现状。”
“至于湖阳绿谷县高铁产业园搬迁所需的资金问题,还得靠你们湖阳自己另寻他法解决,不能因小失大,拿全省的金融稳定冒险!”
孟伟光的声音干脆,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