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啊。
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太淫靡了些?
如果说出去,天下百官之首,床榻之上,却是个任人打骂的乖顺玩物,还如何立威?
他欲念深重,呼吸急促,又实在觉得惭愧,因而不受控的颤栗着,试图强行将欲火按压下去。
他越压抑,眼尾也红,眼尾越红,就越可怜,越委屈。
而他的表情分明沉而痛,分明是陷入了理智与欲望的挣扎,她却十分快乐。
陆温满意的捏住他的下巴:“我的话,你不能反驳,也不能违背,明白了吗?”
他点头如捣蒜。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呀。
她将他垂落在额前的发捋到了耳后,然后微微附身,舌尖舔了舔他的眉心。
这么乖巧的小猫,当然要给一点点的糖吃。
他浑身一颤,迷茫的望着她,方才强抑下的火热,又迅速席卷而来。
他的脑子晕乎乎的,凭借着本能,墨润的发丝蹭了蹭她的下颌。
因为情动,他只能不停的颤栗,不停的扭动。
他就是很没骨气,精力也旺盛得过分。
分明已经换了好几次的床单锦被,也抱着她进了浴桶,清洗了好几次,就是没一会儿,就又会难以自控,欲火焚身。
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未见她时,冷冷清清的十年,日复一日的过着,连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难道她是什么狐狸精转世,是专门来吸他的精气么?
只是他知道,他的感觉,他的难耐,都一点儿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现在捉着他胸膛上的尖尖儿玩弄,不肯放手。
真要命。
更要命的是,因为他那些不叫反抗的反抗,他的双手,也被雪白的绫纱绑缚在了两侧。
他完全没有了自由,完全没了反抗的资本。
他只能难耐的转动着手腕,垂着眼,声音抖颤,问她:
“现在,云儿心中,我是不是最漂亮,最要紧的?”
从第一日起,他就想知道这个答案,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他就一直问,一直问,直到问出自己满意的答案为止。
她拧了拧眉头,发现他当真是执着得过分,隔段时间就要问同样的问题,非要与人比个高低出来。
“你是最漂亮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只是,阿蓁要排到你的前头。”
他顿了顿,眉头一蹙,哑着嗓子说:“可我心中,阿蓁只是第二,你才是第一。”
陆温反手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眉头锁得紧紧的,口吻也瞬间冷了下去:
“阿蓁是你的女儿,你竟与她争风吃醋?”
谢行湛这回彻底懵了。
前两次挨打,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无话可说,可现下,他只是诚实的说出心中所感。
诚然,阿蓁是她十月怀胎,历经千难万险才为他生下的孩子,阿蓁的她的命,亦是他的命。
若有人敢伤害阿蓁,他毫不怀疑,自己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对付他,终结他。
可哪怕是他的骨血,可比之自己的妻子,还是差了许多。
妻女妻女,先妻,后才是女。
他有些急躁,但委屈更甚:“就是因为阿蓁,你才……你才不愿与我亲近……是不是?”
陆温怔了怔。
其实,她不愿与他亲近,原因有很多,但最多的,是来自她内心深处的抗拒。
为何抗拒,并非她不喜欢。
而是,他是为她接生的那个人。
生产的那一日,她始终提着一口气,没有彻底晕过去。
于是,她自然知道自己是如何游走在生死之间,又是如何在他的诊治下,撕裂的隐处,被他一针又一针的缝合了回去。
她是个骄傲的女人,那些痕迹,哪怕在他的妙手回春下,早已恢复如初,可那日的触目惊心,依旧深深刻入了她的脑海,她的血肉。
无人之时,她时常对着镜子,暗自垂泪。
连她都会害怕,他作为医者,亲手为她接生,亲手为她诊治,难道不会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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