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没有私人感情，只是凡事都往好处想。”苏晴将咨询记录还给护士长，语气平静，甚至冷漠。
“不用那么悲观，”苏晴说，“你只是双重人格，我们能治好。”
“伱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苏晴问。
《私人日记》：八月十九日，周一，暴雨，静海。
顾然轻声吸了两下鼻子：“可能，待会儿我泡杯板蓝根。”
上午的时间，除了与徐恬父母预约上门时间，顾然就是和拔河老头交流。
“格格？”JK少女、麻辣烫年轻老板娘、双重人格少女同时道。
她又对徐不恬说：“你不是要写小说吗？可以用‘你们其实彼此谁是主人格’作为题材，然后向李笑野请教怎么写作。”
“这里。”王怡指着被涂掉‘格格’。
陈珂等待了三秒，确认她不会主动说话后，又问：“如果你是主人格，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是。”格格回答。
顾然在咨询记录上写下：格格继续玩指甲。
格格·徐恬不说话。
看这幅画，王怡有一种自己代入“徐不恬”的感觉，彷佛自己的眼睛落进了“徐不恬”无眼的眼眶里，直面锋利斧子，要被砍掉半截脑袋。
不寒而栗。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咨询记录找到护士长。
“有这方面的原因。”苏晴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从刘晓婷喜欢笑话开始。
同样是摇头，表达的含义却不一样。
“从徐恬身上，如果分辨不出谁是主人格，”只有陈珂在正经开会，“我们或许要问一问她的家人和朋友，还要亲自去她的学校、卧室看看。”
“我们有偷听到你因为取外号的事情让他写检讨。”刘晓婷笑了。
“我明白。”现在是徐不恬，她挠着小狗脑袋，“听说执行死刑的时候，一共三针，一针镇静剂、一针肌松药、一针氰化钾，只有氰化钾是强行心脏停止的致死药。
“一些精神病院、疗养院，会开设一些课程，病人有特长就可以做老师，我们医生护士有特长，也可以担任教师。”
苏晴将咨询记录往后翻了一页：“你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吗？”
“其他医生呢？”谢惜雅又问。
“格格.”人格少女沉吟着，“不错，如果放在小说里，足以单独写一章。”
或者
“苏医生，顾然医生平时和你们交流病情的时候，也是用‘格格’称呼徐恬吗？”她怀疑苏晴是否早就知情。
————
谢惜雅想了想：“我好像没有特长，也没有想学的。”
“教别人读书。”
徐恬、徐不恬在撒谎，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她们知道谁是主人格。
格格·徐恬依旧低着头。
凡是法律禁止的，都是正在发生的，有人在干的。
“啊切~！”
“顾然现在没有主管的病人，陈珂又比较仔细，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你，照顾好你的朱虹。”苏晴拿着咨询记录起身。
格格还是不说话。
苏晴看她一会儿，用轻柔悦耳的声音淡然道：“今天到这儿吧。”
可是，法律还规定不准盗窃、不准闯红灯、要带头盔。
“当然可以。”陈珂道，“随着航天事业的发展，宇航员会越来越多，普通人成为航天员的机会也越大，你成绩优秀，可以以科研人员的身份成为宇航员。”
通过授课的方式，不但能增加病人的自信，还能提高社交密度，是一种很不错思路。
去病人的家里，不是说去就能去，需要提前和家属预约，还要提醒他们，尽量维持病人居住环境不变。
格格低着头，双手放在桌上，玩着指甲，面对苏晴的问题，脑袋轻轻摇了摇。
“时代的局限性。”苏晴道。
拔河老头还没喝，脸已经像是吃了中药般蜷缩在一起。
“然后你们通过我写的小说，判断谁是主人格？”徐不恬语气带刺。
“读童话书，或者文学经典，如果是徐不恬，可以带大家打游戏，谢惜雅、刘晓婷两人应该会喜欢。”
苏晴盯着手里的咨询记录，忽然问护士长：“或许顾然给她取外号‘格格’，只是因为不好称呼徐恬、徐不恬？”
“虽然你觉得不错，但毕竟是给人取外号，待会儿我要罚他的。”苏晴说，“总是罚钱、写检讨也没意思，你们觉得这次罚他做什么好？”
徐不恬只是笑了一下，低头继续逗小狗。
“是因为徐恬想成为老师吗？”护士长问。
护士长看向苏晴，苏晴正思索着什么。
苏晴说：“陈珂，你和顾然一起，今天下午跑一趟，去徐恬家里看看，如果有日记，一定要找出来。”
“小恬。”刘晓婷劝说，“苏医生没有恶意的。”
“嗯。”
只要没有严重不可逆的副作用，能用什么疗法，就用什么疗法。
体育馆，泳池里。
“大家现在可以认真思考，要不要开课，如果开课，想开什么课。
苏晴笑着摇头：“我会收拾他的，您放心吧。”
“开课？”
她问问题的时候，不像心理医生对待病人，更像是她自己对徐恬充满好奇。
“是做老师吗？”
刘晓婷哈哈笑道：“好啊！”
“徐恬，”陈珂轻声问，“你可以和我们说说话，什么都可以。”
护士长点出‘格格’。
“让他女装！穿JK！正好小雅这里好多JK！”刘晓婷不发病的时候思维活跃。
格格·徐恬摇头。
2、黑影的眼睛如同真人；
“或者成为特殊学院的老师，去教那些有先天疾病的孩子读书，这时候，你的精神病史，反而会让你获得更多机会，认为你能更理解、更有耐心对待那些孩子。”
但凡有这一天，他宁愿装疯一辈子。
分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多重人格，有时也会像《哈利波特》里，金妮与伏地魔日记对话一样在日记本上聊天。
写完，他刚一抬头，又迅速低头，把‘格格’改成‘徐恬’。
“就在我们谈话完，”她语气平静，“顾医生说，徐恬、徐不恬或许知道谁是主人格。”
护士长点点头。
不仅是宇航员，任何职业，当得知格格·徐恬有精神病史，还是会切换记忆的双重人格，会录用她吗？
或许，她不回答‘想成为哪一个阶段的教师’，就因为知道自己很难成为正式的教师。
护士长接过，一边看，一边低声问：“怎么了？”
“嗯。”苏晴点头，“护士长，现在医生多了，我想在下午开几门课。”
“我去泡吧，”岸上的201主管护士笑着说，“唐老头，你也喝一杯。”
“苏医生，你是下一任院长，我希望你不要在工作中掺入过多的私人感情。”护士长盯着苏晴。
还是宠物疗法，亦或者抗抑郁药，还是说和其余病人交流？
“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句话也有局限性吗？”
职业心理师的画，果然不能乱看。
“读书。”
就是脸有点热。
她走到台上，轻轻拍手，吸引所有病人的注意力。
谢惜雅看向另外两位：“婷姐、小恬，你们呢？”
顾然双手抱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所有精神病，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双重人格也不例外，徐恬本人或许也习惯双重人格，彼此将彼此当成对抗世界的战友——你们说，她们会不会是串通好的，故意不说谁是主人格？”
想到一句话，史铁生《我与地坛》里的——当然，那不是我，但是，那不是我吗？
史铁生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理解这句话，放在格格少女身上也无不妥之处。
————
《医生日记》：
或许徐恬、徐不恬知道谁是主人格？
（庄静批语：这才是最难的，技术上、感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