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会儿过后，江铭转头向侧面轻声开口：“柳晓渝，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四个线圈为什么分别有一套控制系统呢？”
“呵，你也有不会的呀？”，柳晓渝抬了抬眼皮，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只是觉得这样会有些问题，四套控制系统各自运行，一旦配合不好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江铭诚恳提醒道。
他之前来的时候，孟致城给他介绍托马卡克的控制方法时，就产生了这个疑问。
如今把资料翻了一遍也没看到有关控制控制系统的内容。
只好询问起面前这个人型资料库来。
“我当然知道...”，柳晓渝叹了口气道：“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等离子体的运动你可以参考气体，实在太快了，从出现不稳定到逃逸出磁场也只有一毫秒的时间，而且我们也并不能准确计算出如何调整磁场才能让其重新稳定下来。”
“所以现在的普遍做法，其实是设定好确定的控制模式，让控制系统按照这个模式运行，如果实验失败只能一次次尝试调整，或是依靠不断加强磁场来强行控制...”
一提到人工核聚变，柳晓渝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内心戏，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
这一讲就是十分钟过去。江铭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人工核聚变的等离子体控制有这么难了。
在科研界有一句很精辟的话叫做moreisdifferent，当托马卡克装置中只有一个粒子时，自然能按照磁场的基本公式进行控制。
而如果是数以10的23次方呢？
粒子与粒子之间有着非弹性碰撞、长程库仑力甚至还有因为等离子体波与粒子之间共振导致的能量-动量交换。
这使得整个控制过程只能通过一些粗浅的控制逻辑操作。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摊煎饼的时候，如果不知道怎么精细操作，就只能靠底盘开足马力旋转，把面液甩成一张饼的形状，俗称大力飞砖。
江铭陷入了沉思，他在琢磨到底有没有精细控制的办法。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于人类对于等离子体的了解还是太少，不足以通过模拟来预测等离子体的未来走向，也没法像航天器控制问题那样，通过无损凸优化技术直接求解最优控制方法。
航天器控制虽然难，但底层的物理公式早都被物理学家研究透彻了。
而等离子体的控制，早就一只脚踩在经典物理和量子物理的门槛上了，有太多物理学家也没总结出来的现象，自然没法精细地控制。
江铭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头绪，反倒是把自己给想饿了，他看了看手表，也到了中午了，便转头问柳晓渝道：“你们这地方周边有什么好吃的饭店吗？”
“这里是城区，好吃的倒是挺多的，天府市最出名的就是吃了。不过，你能吃辣吗？”，柳晓渝也聊饿了，询问道。
“不算太能吧...”，江铭想到自己在学校吃川菜就已经被辣的不行了，连忙道。
“哎，来天府市不吃辣就太亏了，走我请你去吃一家没那么辣的芋圆鸡。”，柳晓渝乐呵呵地拽着江铭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