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站在最后的苍老面孔上，王长春闭着眼睛如同化作了雕塑。
“算力、能耗、价格、伪造难度、流通性...”，他的口中轻声细数着一个个点，忽然眼睛大睁，露出明悟之色：“是渠道，稳定而隐蔽的购买渠道！”
“造假看似一时风光，实际宛如刀尖跳舞！花着投资人的钱购买芯片转手倒卖，还要花钱养着装模做样的生产工人，他这一切的核心都是在钱花光之前上市，并且绝不能败露。”
“这意味着瀚新必须要用许多的个人买家作为马甲，分散地购买芯片，然后集中伪造出自己的芯片进行售卖。”
“市面上大多训练专用芯片都是批量订购的模式，这些芯片根本难以依靠个人买家的身份抢到，即使能抢到也不够稳定，时间一长必然会被看出问题。”
“而能满足个人买家购买，又有着极高的AI训练性能，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伟达公司最新的RTX5090！”，王长春的声音逐渐加强，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响彻整个房间：“是游戏芯片，我们之前的思路错了！”
学生们纷纷露出恍然的神色，这个芯片之前压根不在他们的备选范围内，王长春收集的也都是市面上的各类面向训练的GPU。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个芯片该如何获得了，游戏芯片院里是不会配备的，如果从网上购买的话不说钱从哪里来，又要花去四五天的时间。
此时王长春身边的一个研究员目露挣扎，忽然攥紧了拳头向前一步：“导师，我宿舍里有一块刚买没多久的RTX5090，愿意拿过来做检测！”
王长春大喜道：“张毅明，你的贡献实验室不会忘记的，等下一批研究资金下来，我马上补给你一块。”
张毅明噔噔噔地跑出了实验室。
一刻钟过后，他苦着脸捧着一块黑色盒子回了实验室，这就是RTX5090了，由于是为了游戏所准备，其自带了一整个风扇散热系统。
等了半天的众研究员一拥而上，拉开死死攥着5090不松手的张毅明，把黑色盒子大卸八块，很快一个套着塑料保护壳的薄芯片显露了出来。
现场又是一阵忙碌，很快，被拆开保护壳与金属外壳的芯片被放在了样品台上。
机器缓缓启动，张毅明身体瘫软跪倒在地上目视着芯片缓缓消失在机器中，脸上留下两行泪水痕迹。
对比结果也在众人的振奋心情中很快跑了出来，电脑前的研究员从椅子上跳下来，激动地冲着众人喊道：“是这块，就是这块！%的相似度！”
“好！陈瀚，你祸乱学术界秩序，诈骗华国科研资金，甚至还要上市收割人民，罪不容恕！”，王长春彻底确认了陈瀚技术造假的事实，咬牙切齿道。
他一个抽身，快步走出了实验室，实验室门口响起他震怒的声音：“一个小时之内，把分析报告发给我。”
当天晚上，一篇集合了显微扫描分析与财务分析，由华国科学院和华投集团共同撰写的长达64页的分析报告摆在了杨振宇的桌上，并抄送给了学术委员会负责信息学、微电子工程学、物理学等各个细分学科的特级研究员。
杨振宇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
...
下午六点，瀚新科技公司顶楼办公室里。
头顶的LED灯带散发着明亮的白光，陈瀚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端详着手上的一袋档案。
文件袋第一页上，正印着他的照片，而照片侧面的名字、职业、家庭住址等信息却与他的情况大相径庭。
这是一张外国的公民身份证。
不仅如此，身份证后面，出生证明、护照、驾照等等证件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