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鸡腿就当是我请你帮我补习的学费,放学后你带回去给弟弟跟妈妈吃……”
突然想起中午时任晨光的这一番话,何星茹这才后知后觉,柳眉微蹙。
所以补习什么的都是借口吗?
他是突然了解到我的家庭情况,所以出于怜悯,故意用这种借口来施舍我同情我吗?
何星茹抿了抿嘴,清冷漂亮的小脸泛起一抹扎心的委屈。
即便她知道任晨光是出于好心,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上高中的这两年来,她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心里一直都很忐忑,生怕高中的同学也会跟初中那些同学一样用同情可怜的眼神看待她,甚至还有人用恶意的调侃来嘲笑她伤害她。
何星茹眼底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她永远忘不了刚上初中那年,班主任突然点名让她站起来,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曝光了她是班里唯一的特困生,让她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领取特困补助。
当时全班四五十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那一道道目光就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削掉了她坚强的外衣,刺破了她自强的尊严。
于是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开始变得社恐自卑。
尤其是个别坏学生还喜欢调侃她,给她起了一些很难听,很伤自尊的外号。
“姐,这些小葱够了吗?”
这时,弟弟何阳豪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何星茹急忙收起负面情绪,然后故作坚强,面带微笑地回应着:“够了。”
何星茹深呼吸,噘了噘嘴将鸡腿以及只有薄薄十几块的烧鸭端到厨房,准备炒菜。
此时,夕阳正缓缓沉下远方的山林,天边燃起了绚烂的火烧云,如同打翻了调色盘,橙黄与绯红交织在了一起。
炊烟从屋顶的烟囱里徐徐涌出,随着微风轻舞升腾,与天边晚霞相映成一副宁静美好的乡村画卷。
任晨光回家后也在做饭。
爷爷已经用电饭锅煮好了饭,煤气灶上煮的玉米排骨汤刚刚沸腾。
任晨光接掌了厨房,煎起了不知名的海鱼,然后再做个青椒炒肉片就完事了。
妹妹任晚萤见爷爷做了晚饭,哥哥还要亲自下厨,顿时知道今晚哥哥是不可能带她去县城吃肯德基的了,她只好眼巴巴地期盼着明天哥哥能带她去吃肯德基。
因此她很殷勤地洗着青椒,主动将其切成块,并拍了几颗蒜给哥哥备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任晨光吐槽一句,然后说道:“我今晚有事出去,要凌晨才能回来,你帮我瞒着爷爷,不要告诉爸妈,明天我就带你去吃肯德基!”
任晚萤哼哼道:“你肯定是去网吧,对不对?”
任晨光一边煎着鱼,一边说着:“你别管我去哪里,总之你别告状就行,不然明天就不带你去吃肯德基了,下周也不给你加伙食费了!”
要不是嫌弃爷爷跟父母唠叨责骂,任晨光都懒得找妹妹打掩护。
任晚萤坐地起价:“那你下周给我100元伙食费!”
父母每个月都是把生活费转到任晨光的邮政卡里的,任晚萤还没有办卡,因此她每一周都得苦哈哈地找哥哥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