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猛地抽出刀,带出正在滴血不止的锋刃。
另一边,由妖所化成的信众直接从人身变回了妖的本体。
毕竟古梵教的历史太过久远,不论人还是妖,都是其信众。
此刻,这妖的头开始变形,嘴角直接裂开到了耳根,
里面尖锐的獠牙参差不齐地交错着,满是锋芒。
随后,这妖物朝着周围猛然扑了过去,
其爪子一挥,就如同切入豆腐般,轻易地将一个信众的身体拦腰斩断。
此时的庙宇内,已然变成了比斗兽场更要混乱的存在。
喊叫声、惨叫声、咆哮声、骨骼断裂声、刀刃刺入肉体声此起彼伏。
各式各样的肢体散落各处,有的还在微微抽搐、痉挛着,
表明它们并未从身躯上脱离太久,尚且存在活性。
在这般永无止境的杀戮下,外围的白骨壁垒好似也变得兴奋起来,
其原本从洁白,刹那变得通红。
周围的石墙在这血腥的冲击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缝里簌簌地掉落着灰尘,
那些墙上原本就斑驳的壁画,
此刻像是被惊扰了一般,其上面的角色好似活了过来,都在痛苦扭动。
但身处于壁画最上层宛若神灵一般的存在,则是咧开了嘴角,好似正在大笑一般。
那笑声几乎是要从壁画内传出,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
而那供奉着噶古的神龛,眼眸中也开始闪烁起了猩红的光色。
天上不知何时乌云密布,原本黯淡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
狂风呼啸着穿越了白骨墙间的缝隙,倒灌进庙宇之中,吹得那烛火剧烈摇曳。
光影在壁画上诸人面容上跳动,更添几分光怪陆离之感。
在这弥漫着刺鼻气息之地,时间已然失去了意义。
而那些昔日情同手足一般的信众们,根本顾不上时间过去了多久,
他们在巨斧的诱惑下越陷越深,不知疲倦地同昔日同袍争斗着。
他们杀红了眼,也不管面前是谁。
所有修为强大一些的,都在最开始的时候被其余信众联手给解决了。
剩余的这些信众,反而是实力相差不多,
这也就导致他们在这般长时间的杀戮过后,皆是将体内法力耗尽,
此时此刻,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办法,
徒手,或是以武器短兵相接,
这也就导致他们之间的杀戮极为血腥。
当最后一声惨叫戛然而止,那原本喧嚣到极致的石壁之内,
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刚才的喧闹直接变得戛然而止。
原本被风吹得抖动的不停的烛火,此刻也似乎一下跃起高大了许多。
偶尔从某个角落里传来的、不知是哪具还未彻底死去的躯体发出的微弱抽搐声。
以及最后那位存活者口中所发出的喘息声,以及隐隐低沉的大笑声。
放眼望去,整个庙宇内已然变成了一座尸山血海。
具具残缺不全堆积在一起,层层叠叠,几乎看不到地面。
甚至于露出来的地面,此刻也被渲染成了暗红色。
在那好似山峦之间,有一个身影艰难地蠕动着,正是这场残酷厮杀后仅存的一名信众。
他身上原本那身黑袍早已破碎不堪,布条耷拉在身上,也被染得通红。
甚至于其半个脑袋不知被什么利器削去。
他仅存的左眼中,透着一种因极度痛苦而产生的迷离,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狂热。
他的双臂从膝盖处齐齐断掉,只剩下血肉模糊。
甚至于他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绝。
然尽管他此刻已是遍体鳞伤、濒临死亡,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狂热。
他用那露出皑皑白骨的双腿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缓缓地挪动着,
朝着前方那尊屹立在尸山血海之间的神像跪了下去。
那神像在这一片血腥与污秽之中,却显得一尘不染。
神像眼眸中似有幽光闪烁,仿佛在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唯一的幸存者。
他那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其声音沙哑而微弱,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与狂热,
“神啊……我已将您其他所有的信徒都送去见您了……”
他似是觉得,自己并非是杀戮者,
而是完成了神灵赐下的任务,或是在向他心中的神献上了一份最为珍贵的祭品。
就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庙宇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
那神像之上闪烁出阵阵光影,极为诡异,
但这位信众知晓,是他的神,在此刻显灵了!
紧接着,一阵阴恻恻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虚空中传来。
“你做得很好,这是该给你的赏赐。”
随着那声音的落下,
一阵朦胧直接从神像的双眼之内激射而出。
他顿时被这光芒所笼罩住了,
其身躯乃至于神魂所受伤势,皆开始复原起来。
原本落在地上的那柄锋刃卷曲且生锈的血腥巨斧,突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红光,
紧接着它缓缓地从地面上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朝着那跪在地上的信众飞去。
眨眼间,巨斧便已飞到了距离信众仅有咫尺之遥的地方,
那信众抬起头,眼中满是渴望与兴奋的光芒,
伸出他那仅剩的半截手臂,想要去接住这即将到来的赏赐。
就在巨斧即将落入那信众手中的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从一旁的虚空中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修长而白皙,却透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仿佛是用玉石雕琢而成,看不到任何的孔隙。
那只手此刻,却是稳稳地握住了巨斧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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