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迈入被刺眼日光灯所覆盖住的卧室内。
映入眼中的,除去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以外,被折叠的十分整齐的被褥,以及陈述在房间靠近窗台的盆栽接连映入视线。
虽然结弦前辈是独居,但在卫生这一方面而言,却相当的在意呢。
“加藤后辈的话,在学校里也是这样吗?”
正在打理头发的望月结弦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停留在了正在四下打量的加藤后辈身上。
“嗯?前辈指的是......”
“就是自来熟这一方面啦。”
话音落下。
卧室内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哦,抱歉,我并没有责怪加藤同学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让人感觉到很容易相处的加藤同学,大概,会有很多人愿意跟你交往朋友吧。”
“朋友吗......”
如果把事实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让结弦前辈吓一跳吧。
说起朋友什么的,大概只有——
首当其冲的,便是濑户,再往下的话——杏子,椎名后辈,以及新加入弓道社团的二宫社长,跟之前产生过摩擦,现在已经重归于好的川崎同学。
至于其他人,以及一些男同学,虽然平时也有过交情,不过嘛——在雪穗看来,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能被称之为‘朋友’。
最多只是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这样一想——所谓的朋友,随意就能数过来啊。
“我并没有多少朋友哦,结弦前辈。”
向对方道明心中的想法,雪穗开始继续向下说明。
“至于为什么会对结弦前辈表现出自来熟的样子,或许是跟大叔有关系吧。”
“嗯?为什么加藤同学会这样说?”
“因为啊——”
稍微整理好脑海中复杂的思绪,回想起跟大叔度过的一切——只要是跟他发生过关联的事物,自己似乎会下意识的屏蔽脑海中向外做出抵触的那道防线。
起因皆是大叔。
“因为结弦前辈,看起来是一个相当可靠的人,大叔也在之前提及过这一方面啦,说‘这些年来多亏了这个朋友一直在照料以前居住过的地方,才没有导致荒废的情况发生’,正是因此,我一直都认为,大叔口中的朋友,绝对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嗯。
这个回答方式,或许会更好一些。
“原来如此——”
对于加藤同学回答的话语,宛如理所应当一般,望月在这一方面并未感到过惊讶的情绪发生。
毕竟——印象中的雾,就是这样一个人呢。
表面上装出一副无论对什么事情都不会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在他人为自己提供帮助的时候,表情看起来丝毫没有要感谢对方的雾,却会将对方做出的善举记的一清二楚。
在十年前雾留下的信中,结弦便无比清晰地察觉到了这一方面。
十年后,雾依旧如此。
“前辈,觉得大叔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问出这句话的雪穗,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在她的眼中——
大叔,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相当记仇的笨蛋。
明明只是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出事实,仅仅只是这种程度便会让大叔做出一些相当可怕且无法控制的举动。
——明明身体已经濒临晕厥过去的边缘,造成一切的大叔却丝毫没有要让自己喘息的打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连最基本的呼吸都仿佛被遗忘,即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对方却仍旧没有要停手的打算。
嗯。
大叔绝对是将先前自己造成的不愉快以这种方式做出了回击。
相当有效,并且,让人印象深刻的回击。
“雾的话——”
听到加藤后辈的提问。
结弦陷入进短暂的思考之中。
从认识的时候开始。
无论是表现出厌烦情绪的雾,或是对自己多次下达逐客令的雾,追根究底,最终的原因也只是——
不愿意给他人造成麻烦,情愿自己孤身一人面对未知且让人充满恐惧的一切。
无论是十年前,或者是现在。
雾给予在他人身上的温柔,从未产生过任何改变。
“如果要我回答的话,雾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
——像是结弦前辈会做出的回答呢。
毕竟在结弦前辈眼中,在记忆中占据着主导因素的大叔,绝对是一个在性格方面无可挑剔的优秀男生。
而不是像自己——
去刻意联想到一些负面的评价。
“那家伙才不温柔呢,跟个蠢货一样,明明只是稍微抱怨了几句,竟然用那种方式对待我。”
在身体的‘忍耐程度’这一方面,雪穗能够无比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绝对不如大叔。
而跟自己产生过多次亲密接触的大叔,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可是——
明明清楚一切的大叔,在经历那种场面的时候,却丝毫没有要收敛这类的想法。
甚至在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负载时,那时的大叔,却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的打算。
嘴里还会说着一些‘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摆出一副相当厉害的样子吗?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个臭小鬼而已’这种让人感觉到羞愧难当的话。
即便身体已经处于‘超负荷’的状态下——
大叔也丝毫没有就此停下的打算。
这样的大叔,不管怎么想都无法跟‘温柔’相互挂钩。
“嗯?雾对加藤同学做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吗?”
明显。
没有经历过那种场面的结弦后辈,是无法以自己的视角看待一切的。
“嗯,笨蛋大叔做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
雪穗坐在床边,伸手抚摸起被垫在身下极其柔软的床单。
“我睡上去了哦,结弦前辈。”
“哦——如果加藤同学困的话就先睡吧,我的头发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结弦前辈快一些哦,我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要跟前辈分享。”
“真是的,我知道了啦。”
结束完两人的对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