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低头瞟了眼手帕上的那一抹血迹,不着痕迹的将手帕放回袖子里,捂着额头喘着粗气。
汤思退见自家儿子已经缓过来,就重新坐回正位椅子上,喝口茶顺了顺心气,冷声问道:“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汤硕强压下胸口翻涌而出的一腔热血。
然后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父亲,不确定的说道:“不……不该冒险指使人抢劫那父子俩的工坊?”
汤思退点点头,将茶盏放下,看了一眼小儿子道:“还不算太蠢,如今那李宝得到官家重用,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
听闻父亲的话,汤硕双眼一亮,也不觉得脸上疼了,感兴趣的说道:“您是说……等时机到了,咱们再……”
说到这男人伸出手掌做了个下劈的动作。
汤思退满是皱纹的三角眼里透露出一丝阴鸷的精光,他缓缓说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汤硕点点头,兴奋的表示明白了,然后恨恨的说道:“那就让那对父子俩多活几天。”
紧接着,汤思退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茶盏,将他不久后被罢去相位,贬嫡离开临安的事说出来。
然后他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二郎,你如今也不小了,是该顶起家中大梁的时候。”
“待为父离开后,你就以养病的名义在家好好修养,等时机成熟后再做打算。”
汤硕闻言连忙点头答应。
而同一时间,
李公佐乘着马车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平江府地界,
他在官道上寻到一位赶着青牛的老汉,问了问平江府水师大营的位置后,一行人这才赶到长江边的水师大营。
却不想众人刚赶到水师大营营门口,他们就被看门的士卒给拦下来。
只见一位内穿红色衣袍,外穿山字甲的年轻军士,拄着一根长矛警惕的问道:“你们是何人?来大营干啥的?”
赶车的李府小厮看了看面前闪着寒光的铁质矛头,咽了口吐沫,
然后他紧张的抱拳说道:“那个……这位军爷,俺们是来寻李督帅,李府的小郎君就在车厢里。”
这位看门的士卒上下打量了下面前的小厮,又看了看马车上李府的标记,心中不由得信了七八分。
但他还是冷漠的说道:“在此等着,待洒家进去通报一声。”
说着,这位士卒就将长矛递给旁边袍泽,转身跑进营区大门。
而李公佐在马车里等的有些烦闷,耳朵里听到营门里传来的喊杀声,有些好奇的钻出马车,站在车上踮着脚往里面看去。
只见水师大营的操场上热闹非凡,一群士卒们在所属十将、都头们的指挥下,操练着各种军阵。
而操场旁边还有一些士卒们拿着石锁打熬身体,还有几个军汉在弯弓搭箭比试着箭术。
看到水师大营里杀气腾腾的操练画面,李公佐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恨不得冲进去将所学武艺展示一遍,和军营里的士卒比试个高低。
这时,李公佐止住发散的思维,有些奇怪心底忽然涌出的冲动,
接着他沉默的想着,看来原身的意识还未完全消散,仍然在潜意识里影响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