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正酣,烛火通明的宁清殿里,清晰可闻的毛笔在纸上写字的声音忽然一停。
南韵轻吹墨水,合上奏章,自然的看了眼身旁的任平生,见任平生盯着他面前的奏章,眉头微皱,表情有些凝重,立即出声询问:“平生可是遇到不认识的字?”
“没有,我已经看完了。”
“平生认为这份方案有何需要改进之处?”
“方案做的挺好,数据明了清晰,面面俱到,我没有觉得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平生因何皱眉?”
任平生展眉笑说:“小韵儿很关注我呀,专心批阅奏章都知道我在皱眉。”
南韵浅笑说:“平生不喜我关注乎?”
“喜欢,我刚才不跟你说了,我也会时不时的看你,又怎么会不喜欢你时不时看我?”任平生搂住南韵不堪一握的细腰,轻佻的说道:“冲我们这份默契,来,啵一个。”任平生嘟嘴亲南韵。
南韵伸手按住任平生的唇:“平生先告诉我,你因何皱眉?”
“你这次出兵征讨西域,不仅是为了给被匈奴人杀害的离人报仇吧,你真正的目的是想涉足西域?”
南韵赞许道:“我就说了平生固然失去大离的记忆,亦有良才。不错,我正是这个目的。”
任平生暖心一笑,南韵为了让他放宽心、没顾虑的参与大离政务,真是逮着机会就夸他。
南韵接着说:“平生皱眉可是担忧后续粮草问题?”
任平生否认道:“不是,你既然敢打这仗,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能从那些官员、豪绅的手里换到足够的粮草,以待来年的税粮。作战方案里也提到离军到达西域后,如何就地解决粮草的办法。”
说到作战方案,任平生问:“方案里提到的烟雨阁在西域各地以商队驿站的名义,暗建的粮库,是我让他们建的?”
“然也,平生当年不仅让他们在西域各地建造粮库,还特意在鄯善、蒲类两地经营多年,欲将二地打造为大离经略西域的据点,后虽因楼兰人、乌孙人首鼠两端而功亏一篑,但烟雨阁建造的城池、房屋都保留下来。”
南韵说:“在作战方案里,参略台欲兵分两路,分别进攻鄯善、蒲类两地,除了因为这两地临近大离边疆,犹如两扇门,是进入西域的必经之路,一旦占据这两地,离军可进退自如。
亦有烟雨阁经营多年之故。离军可通过烟雨阁的城池营建图,掌握鄯善、蒲类的城池布局、构造,轻松攻破城墙。
两地的百姓因烟雨阁这些年有意宣传、经营,对大离甚是向往。离军一旦占据两地,只要施以仁政,便可令百姓归心,省去内乱之忧,安抚民众之劳。”
任平生笑说:“听你这样说,我发现我之前是真牛逼。你会喜欢我,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因素?”
南韵问回最开始的问题:“平生既非担忧后续粮草,那是因何事皱眉?”
“没啥事,就是瞎想一些有的没的。比如在朝廷派兵进攻西域期间,百越、漠南这两地的人趁机反叛,我们应该怎么办?还有,朝廷用牛羊换官员、豪绅家里的存粮,他们要是转移成本,唆使不明真相的百姓生事闹事,又该怎么办?”
南韵赞许道:“平生所虑长远,这两个方面确是隐患,平生认为我们要如何预防?”
任平生看着娇媚可人的南韵,搂着南韵细腰的左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南韵的腰肉,说:“你没必要总是引导、鼓励我参与这些庙堂之事,我又不是那种矫情、扭捏的人,我很清楚我要做什么,并会努力去做、做好。”
“平生误会,我虽有引导之意,但不是忧心平生不敢,是我想平生尽快适应庙堂之事,想听到平生的高见。”
“陛下既然想知道我的高见,刚才为什么不问我,我清楚要做的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