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凝,微弱的空调内机运行的声音在这一秒增大。
南韵美眸微缩的看着笑容真挚的任平生,娇媚的俏脸上绽放出绽放出春花般艳丽、灿烂的笑容。她知道任平生说的不是戏言,但还是忍不住确认道:“平生当真想早日与我成亲?”
任平生反问:“你不想?”
南韵红唇微启,有心说想,但话到嘴边,心头莫名出现的情怯,令她无法像之前那般,十分坦然的跟任平生打直球,让任平生入宫做皇后,故改口道:“时机未到,请平生耐心多等一些时日。”
“你有哪些顾虑?”任平生紧接着说出他的猜测,“你是不是担心我露面后,因为没有之前的记忆,我们的人和敌对的人都会认为我是假的,有人会借机生事?”
“怀疑之人必然会有,但敢借机生事者寥寥。”
南韵坦然说出本该忌讳的事情:“我能登临大位,虽是以平生为依仗,手下的人也皆因平生才会听从我的号令,但到如今,平生于我等只相当于是一家商号的招牌,有之更好,无也无妨。”
“我若向外公开平生死而复活,我们的部下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就算有个别脑子不清楚的愚蠢之徒,因此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朕不介意费些气力,让他们清醒清醒,只要平生到时别怪朕无情便好。”
南韵最后的话语,让任平生心里泛起一些涟漪。他明白南韵的意思,继而意识到他已经忘却许久的事情——
不管南韵在他面前如何娇媚可人、软萌可欺,南韵都是一位成熟的帝王。
任平生倒没有因此矫情的对南韵升起惧意,或像刚认识南韵那般,担心日后会体验到“天子无情”。他有些盲目乐观的相信,不管他和南韵在大离会经历哪些事情,他们俩都能像普通情侣、夫妻一样相处。
任平生现在除了联想到南韵是一个成熟的帝王,还意识到他得向南韵学习,在大离做一个合格的武安君、大将军。
南韵留意到任平生微妙的眼神变化,心知任平生是因她的话联想到什么。她不担心任平生会因此对她有一些不好的看法,且不说她的皇帝之道都是任平生教的,仅以她对任平生的了解,她可以肯定任平生不会在意这些。
“至于右相那些人,他们纵使不信你是真的,亦不会愚蠢的公然否认。相反,右相等聪慧者会很乐意看到你活着。因为你活着,忠于你的部下便不会真心实意的忠于我,只要你我有了间隙、矛盾,他们就会有可乘之机。”
现在任平生虽然缺乏庙堂斗争的经验,也不了解庙堂上的蝇营狗苟,但从南韵的话语中不难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南韵是依仗他登上皇位,底下的人都是先忠于他,再听命于南韵。
从这个角度上看,南韵相当于是任平生的代言人,只不过南韵这个“代言人”有着和“主子”一样的自主权限,任平生可以随时收回权限,将南韵打回谷底。
在这样的情况下,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弄死任平生。
只有任平生死了,底下的人才会从此与南韵一条心,南韵才能高枕无忧。
而南韵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一心只想将任平生带回大离。
这样的选择,相当于是将自己的小命交给任平生。
当然,南韵此番言论和刚才的“招牌”之说有些自我矛盾,但细细想来并不冲突。
因为按照南韵的说法,任平生在回来前因失去情感的缘故,一直隐于幕后,南韵是独自率领任平生多年积攒的力量造反、坐稳皇位。
彼时的南韵于那些人而言,就相当于一家公司的创始人从外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原先一直跟着任平生的人,定然是对南韵口服心不服。尤其是造反后,可以当皇帝,仅这一点就可以让内部生乱,自我毁灭。
南韵能让那些人安安分分的听从号令,坐稳皇位,足以窥见南韵的手段是多么的厉害。
只要南韵和任平生没有发生无法挽回的矛盾,任平生在南韵和属下之间,的确就只是一块招牌。
想着这些,任平生心有感触的看着南韵,笑说:“我一直认为小韵儿是一位合格、成熟的帝王,现在看来小韵儿真的是恋爱脑啊,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南韵轻抚任平生的脸,眸光潋滟的看着任平生的眼睛,说:“平生信我,我又怎可负平生。”
任平生亲了下南韵,说:“我忽然很想看看,那些人绞尽脑汁的破坏你我的感情,却发现我们情比金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