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长相俏丽的宫女打断他们的讨论。
“禀穰平侯,陛下有请。”
王定北问:“可知陛下召我何事?”
“穰平侯见谅,奴婢不知。”
王定北没有多问,正了正衣冠,快步前往宣政阁。
之前说过宣政阁临近外朝,而参略台位于外朝,王定北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抵达宣政阁。
宣政阁里空无一人,王定北脱掉鞋子,走入阁中,下意识的站在左边,耐心等待。不多时,阁外传来脚步声,王定北回头一看,是治粟内史谷椁。
同为大将军的部下,王定北和治粟内史谷椁的关系一般,属于点头之交。
客气的行礼打过招呼,王定北小声的问:“陛下召你过来,是为了?”
“不知,陛下召你?”
王定北摊手。
谷椁没有说话。他虽然和王定北说不知陛下召他的目的,但他一开始是猜陛下要问他农种的种植情况,现在见到王定北,他觉得或许与西域有关。
王定北也一样,来之前不确定陛下召见他,是否与西域有关,来之后见到谷椁,顿时肯定是与西域有关,且极有可能是远遁漠北的匈奴企图或已经在染指西域,陛下要派兵阻止。
而两人都会这样猜的原因,皆是因为皇帝之前颁布的六道政令。
默默无言地一盏茶的时间,阁外又响起脚步声。王定北、谷椁几乎同时回头看去,只见两个年近五旬的男子先后脱鞋,走进宣政阁。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今年四十有八,国字脸,络腮胡,一双虎目甚是迫人,不怒自威,身上的官服虽然套着素衣,但规格明显与王定北、谷椁不同,属于父亲为儿子披丧的形制。
是的,他是任平生在大离的父亲,名为任毅,定远侯,当朝左相兼代大将军。
落后任毅半步,气质儒雅,一看就是读书人的男子乃是南韵曾与任平生提过的右相,条侯,姚云山。
王定北、谷椁见到二人立即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左相、右相。”
任毅、姚云山先后拱手回礼。随后,两人都没说话,各自按照上朝的位置,站在左右,安静等待皇帝的到来。王定北走到任毅身边,小声和任毅说出他的猜测。任毅瞥了眼姚云山,微微摇头,示意王定北不要多言。
不过有关王定北的猜测,任毅心里亦是认为陛下将他们这些人叫来,一定是要向西域派兵。
这时,安静的宣政阁内响起月冬清脆的声音。
“陛下,驾到。”
余音回荡间,南韵从内门走出来,踏上高台。
任毅、姚云山等四人恭敬行礼,异口同声的说:“臣等拜见陛下。”
“免礼,”南韵端坐于书案后,开门见山的说:“远遁漠北的匈奴已攻克西域二国,西域其他诸国皆已臣服匈奴,正在大肆屠杀我大离商队。朕听闻此事,深感愤怒,决意发兵西域,为冤死的离人报仇雪恨。”
姚云山心里一惊,瞅了眼面色深沉的任毅和面露愤慨之色的王定北、谷椁,硬着头皮说:“臣斗胆请陛下,暂缓发兵。”
南韵淡淡的瞥向姚云山。
仅这一眼,就让姚云山的压力大增,但姚云山还是顶着压力,说出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