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业,你喜欢饮酒吗?”
走在宽敞的京城南大街,李瑁看向了身旁的李嗣业,忽然开口问道。
李嗣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不自觉的笑道:“喜欢,虽然军中禁酒,但闲来无事的时候后,将士们都喜欢饮酒为乐,而且,有的时候上阵杀敌前,喝上一碗酒反而能壮胆!”
这年头,把脑袋憋在裤腰带上的人,哪个不喜欢喝酒?
军中的士卒,不饮酒的人非常非常少,不是他们都喜欢饮酒为乐,而是除了这个别的也干不了呀。
赌钱?肯定不行,发的军饷都是他们用命挣回来的,谁舍得在赌桌上,眼睛一眨就都花光了。
狎伎?那更不可能了,军营里面清一色的糙汉子,连个女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娱乐手段太匮乏了,他们平时也就只能喝喝酒了。
李瑁闻言,又笑着开口道:“那你觉得酒的生意好做不?”
虽然不知道寿王殿下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李嗣业想了想,还是认真开口回答道:“好酒的利润应当还是比较客观的。”
“我在安西的时候,喝的最多的是本地的清酒,一斗只要三百钱,不过前些日子喝了一次明月楼的醉江南,一斗居然就要十两银子,想来这十两银子的酒,其中的利润不小……”
说起这个的时候,李嗣业多多少少有些惊叹。
也不怪他如此,同样是酒,价格几乎差了三十多倍,让他这个五品地方校尉都有些负担不起呀。
而且这还是生在了李隆基当皇帝的时期!
李隆基无疑是个大方的皇帝,各层官员的俸禄比起之前提高了不少,就比如朝中一品官员,月俸三万一千钱,换算成白银,大约三十一两。
哪怕是最低等的九品官员,月俸也有一千九百多钱,约莫二两银子。
而且这还只是朝廷直接发放的银两,除此之外还有禄米,食料,杂用等,所以李隆基对朝廷治下的官员的福利还是挺大方的!
李嗣业之前身为五品校尉,月俸禄九千二百钱,也就是还不到十两银子。
而明月楼的“醉江南”,一斗就要整整十千钱,他一个月的俸禄还不够喝一顿酒的呢,也无怪他会如此感慨!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好酒与烈酒自然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依本王看来,明月楼的“醉江南”,卖十两银子一斗,确实是不太值当!”
“嗣业啊,过两天本王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好酒!”
李瑁冲着李嗣业神秘一笑,而后在李嗣业一头雾水的目光中,走进了附近的一处酒坊。
一番打听下来,李瑁大概弄清楚了如今酒市的运作思路和原材料的价值以及出售的价格等等,算是在心里面摸了个底!
就拿他现在所处的这家名为李家酒坊的地方举例。
酒坊产出来的酒,以八百文一斗的价格卖给固定合作的酒楼青楼等地。
而刨去人工和原料等各种费用,纯利润,一斗酒的价格还不到一百文。
那么假设这个酒坊一个月能卖出一千斗酒,盈利也堪堪不到一百两银子而已。
事实却是,一千斗酒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四千多斤,这么一个小酒坊一个月根本产不出这么多的酒来。
所以刚刚李嗣业的猜测倒是挺对的,价格低廉的酒成本并不高,至少想指望着用平价的酒赚大钱是不用想了。
八百文一斗的酒尚且如此,他说的那种三百文一斗的酒,利润估计也就刚好够养家糊口而已!
“老人家,你这酒坊,可有变卖的意思?”
李家酒坊的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
看到李瑁二,人衣着不凡,气质出众,所以也不敢怠慢,有什么就问什么,显得非常的恭敬。
回答了李瑁一番问题以后,听到李瑁问自家的酒坊卖不卖,小老头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
“这位公子可是想买我这酒坊?”
“那倒是要叫公子失望了,小老儿的酒坊,虽说赚不了什么大钱,但也最经常经营了十余个年头,小老儿也不会干别的,一家老小全靠着酒坊度日,让公子失望了!”
李瑁闻言点了点头,随意开口道:“无妨,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老人家不必紧张!”
“既然你这里不卖,不知道老人家是否了解附近有想要迈出酒坊的地方,给我指个路?”
小老头闻言想了想,指了指这条长街最里面的方向说道:“公子,你往里面走,走到死胡同,靠东边的这一边,倒数第二间酒坊,里面的老板姓周,他的酒坊可能会卖!”
整个京城,酿酒的酒坊不多,几乎都集中在了城南的这一片作坊区。
李瑁想要通过酿酒来揽财,自然是要盘下一间酒坊,总不能寻找个地皮重新建一建吧,先不说那样会耗费多少人力财力,闹的动静太大了,难免会被人知晓!
做生意的事,李瑁打算低调点进行!
一方面他身为皇子,若是参与到这些商贾之事之中,传到那些朝中大臣们的口中,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弹劾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