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本就是他的不对,被自己罚在东宫禁足,居然还不知悔改,生出报复之心,要置李瑁于死地。
这种人,居然被自己立为了太子。
想起刚刚李瑁痛哭流涕,哀求自己把他贬到边关去的情景,李隆基的心里就是一阵悲哀。
而薛刚,再听到李隆基连太子都不放过后,彻底绝望了。
同时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恐惧,对李瑁的恐惧,太阴险,太可怕了,早知如此,自己为何要去招惹他呢。
“陛下,太子和两位丞相求见!”
说话的功夫,太子已经被押了上来,同行而来的还有裴耀卿和张九龄。
听到两个丞相也来了,李隆基哼了一声道:“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是来看朕的笑话,看朕的家丑?”
埋怨了一通后,李隆基还是摆了摆手道:“算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话音落下,御书房外,三道身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踏进御书房的大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玲珑姬无视了两个丞相,目光盯住了下方战战兢兢的李瑛,阴沉着脸道:“太子,你可知罪?”
李瑛身子一颤,缓缓抬起了头来:“父皇,儿臣……儿臣知罪。”
李隆基有些诧异的看了李瑛一眼,本以为他会跟自己言辞狡辩,据理力争,没想到都不打算反抗了吗。
李隆基冷哼一声道:“你知罪就好,来人!”
眼看李隆基就要下令处置自己,李瑛又急忙道:“父皇!”
“儿臣错了,儿臣没有约束好身边之人,以致于薛刚酿下如此大错,我有罪,请父皇责罚!”
李隆基的声音顿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一脸不满的看着李瑛道:“太子,你的意思是,你不承认是你指使的薛刚构陷十八郎?”
李瑛偷瞄了薛刚一眼,咬了咬牙狠心道:“父皇,儿臣上次被父皇禁足在家,整日反省,几乎没有接触过外人,又怎么可能指使薛刚去做这种事?”
不远处,听到太子的话,薛刚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眼神里最后一点点希望之色也被绝望吞噬殆尽。
李隆基深深看了李瑛一眼,淡淡开口道:“可方才,薛刚跟朕说,是你指使他要借着刺客的由头,去十八郎府上动手脚,以此来报复上次十八郎与你之间的恩怨,难道薛刚是在骗朕不成?”
李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坚定的开口道:“求父皇明察,儿臣确实没有指使他这么做过。”
这句话无异于是断绝了薛刚最后的生路。
李隆基又把目光放在了薛刚身上,冷冷道:“薛刚,听到了吗?太子说,此事,他毫不知情,你还有何话说?”
薛刚抬头,望向太子。
却见太子用焦急,狠厉的目光盯着自己。
薛刚凄然一笑,事到如今,他哪里还弄不明白,自己这是被放弃了。
太子深知李隆基已经认定了,李瑁是无辜的,把账算在了他们头上。
所以为了保全自己,把自己摘了出去,可这事儿总得有人担吧,毫无疑问,自己就是那个替罪羊。
想起往日太子对自己的恩典,想起自己的姐姐,现在还是太子妃。
自己要是张口乱咬,大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也罢,这辈子富贵也富贵过了,享受也享受过了,死则死矣,希望自己死后,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日后太子能好好对待自己的姐姐。
薛刚缓缓低下了头,眼中一片灰败。
“陛下,臣无话可说,臣认罪!”
见到这一幕,李隆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种把戏他又如何看不明白,但有些事,看清楚是一回事,但只要不是名正言顺,确实不方便去做。
太子,就是不想给他这个名正言顺收拾自己的机会。
“呵呵,好,好啊!”
李隆基冷笑两声,目光扫向了下方的裴耀卿和张九龄。
能在事发这么短的时间内,壮士断腕,弃车保帅,有这种头脑,还能这么果断的,也就他们两个了。
至少以李隆基对李瑛的了解,他可没有这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