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一看,原来是昨天聊天说话的小厮。
“是啊,你这是一夜没睡?”
小厮用衣服擦了擦手,笑道:“没有,我们几个轮流值夜,约莫子时的时候,我就去睡了。”
“哦,”顾七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擦完了手,与他并排行走之时,刻意保持了距离。
回到帐中,取出水囊里的水,倒在手上洗了洗。
过了一会,周围的人悉数醒来,出去方便。
火堆重新燃起,烧了点热水,就着干粮简单吃了两口。
“薛大人,昨日我又细细想了想,若郢江水入了那湖中,便不再有水向下走,为何不将西北处最后两个郡,向东南处迁一迁?从您昨日画的图来看,这六个郡比较分散,地方应该是富余的才对。”
薛沛林喝了口热水,笑着摇了摇头,将口中食物悉数咽下后缓缓开口:“这一个郡里,便有八个县,每个县又有十个村,每个村的村民有多少,老夫目前不知道。但这种规模,要做迁徙谈何容易!”
“确实有些困难,”顾七将手炉贴近肚子,方缓了缓疼痛。继续说道:“但若贸然开湖,将湖水向下引,山体是必经之路,凿山修渠,并不比外迁容易。”
薛沛林点头道:“裴大人所言甚是,老夫也曾想过将湖水下引,但那湖是天然的储水库,一旦没有了这储水库,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水患。外迁也有一定的困难,且不说如此大规模的外迁,需要很长时间,外迁后耕地的分配,也会成为一个大问题。二者相比,前者只需要开凿引水,而后者需要划分土地、人口重新登记造册,还有后续的许多麻烦。”
“嗯,还是薛大人思虑周全。”
顾七陷入了沉思。
既能解决水患问题,又能避免身份暴露的最好办法,便是让两个郡外迁。
但这一想法才刚提出来,就被薛沛林否决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若外迁,土地需要重新划分,这些土地都在有权有势的世家贵族手中,要想分割谈何容易?
顾七开始神伤:元承熙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