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秦直他们也下了车,见乌泱泱一群人围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过来看。黑乌倒是对这场面见怪不怪了,蹲在燕行身后一脸淡定。
“等一下!等一下!”
被众人团团围住的金乌不得不举手喊停,将明显被吓到的格木舒往身后护了护:“别挤到小孩——她是纳舒姐姐的女儿!”
“喔……”
人群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哄声,然后纷纷看向了缩在金乌身边的女孩,两眼发亮。眼看被嘘寒问暖的人又要加上一个,金乌忽然抬手指了指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
“他们是我在中原认识的朋友!”
众人的目光就又齐刷刷转向了阮长仪等人。
“啊,我们……”
被这么多人热情地盯着,阮长仪显然不太自在。她咽了咽唾沫,正想着是不是该打个招呼说点什么,结果才刚开口,昆五郎就往她跟前一挡:“当心——”
身后的秦直顿时紧张起来:“有暗器?”
跟着就看见昆五郎接住的是什么了:一朵红嫣嫣的山茶花,花瓣柔软如纱裙,重重叠叠地舒展开来,娇嫩欲滴。
“哎呀,这么厉害的暗器呢?”
金乌憋着笑,在旁边揶揄道。
昆五郎的表情有片刻呆滞,疑惑地看向茶花飞来的方向。
人群中有位南疆姑娘嫣然一笑,冲他抛了个媚眼,刹那的风华当真比鲜花还要灼目。
昆五郎就被灼得手一颤,差点没拿住那花,正想着是不是要还回去,就又有几朵茶花接连掷来。不光他,后头的燕行、秦直,甚至是冷着脸的贾畴都被扔了一身。而且姑娘们还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扔完对他笑了笑,就又接着扔下一个去了。
然后是拿着瓜果水酒的寨民上前,热情招呼他们尝一尝南疆特产,却也不提这茶花是什么意思。
阮长仪感觉不对,拿过昆五郎手里的花就跑去问金乌:“这是什么南疆仪式吗?怎么光扔他们啊?”
金乌想了想:“你们中原有个词,叫掷果盈车。”
“啊?”阮长仪张了张嘴。
“就是那个意思。”金乌拍了拍她的肩膀,“野山茶在南疆有相思的含义,我们的姑娘都直白,送山茶花就表示看上那人了。那人如果也对姑娘有意思,就在晚上带着山茶花到原地等她。”
“可……可我们才第一次来,怎么第一次见面就……”阮长仪目瞪口呆。
“这叫一见钟情。”金乌再次拍拍她肩膀,说得语重深长,眼里却分明带着使坏的笑意,“所以,你可要看好你家的五郎。”
阮长仪魂不守舍地回到了昆五郎身边,耳尖听见了她们说话的几个修士也表情僵硬,拿着几朵茶花就跟捧了烫手山芋似的。
“好了好了,不想要就对折捏紧,或者放进布包里团成团,她们就知道了,不会在意的。”金乌看够了热闹,终于给几人出了个主意。
只是话音未落,贾畴已经面无表情地把身上的茶花拂落在地。有人躲避不及,当即就将鲜嫩嫩的踩成了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