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仪也在两人身旁微微笑着。
既然改了口,那就说明无论这孩子背后藏着什么,金乌都将接纳她为兽谷子民。这可是谷主亲口认下的,别人想说嘴也得掂量几分。
她正看得欣慰,就感觉行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车厢门柱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昆五郎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前头就是兽谷的大门了,用不用先打声招呼?”
金乌算了算时间,离他们启程才过了三四个时辰,这就已经跑完了商队一个多月的行程,道门手段还就是不一般,这偃甲车比御剑也慢不了多少。
“你们是想正式点,还是……”金乌略一思忖,看向了阮长仪。
对方赶紧摆手:“当作朋友拜访就好。”
“那就不用说什么,直接从大门驶进去就行。”金乌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掀开车帘看了看前头的偃甲马,“就是这机关……寨子里不常见,可能会有凑上来看热闹的。”
“这好办!”
阮长仪凑到车门前,抬手打了个响指——
机关体内顿时响起了咔嗒咔嗒的机括声,拉车的偃甲马猛地抬起头,一身金铁外壳寸寸剥离,翻转,再重组。待完全贴合回去时,已经变成了逼真的毛皮质感,还带着马鬃和绒毛,从外表看简直与真马几无差别!
“神了啊,就跟真的似的!”金乌咋舌道,“难怪都说你家偃术厉害……”
“那是!这可都是先祖一代代改进图纸技艺,传承了快两千年的!”阮长仪翘起嘴角,大大方方应下了她的夸赞。
连格木舒都看得惊奇,小嘴微微张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匹马,好似在看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后头的秦直目瞪口呆拽着缰绳,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半晌才不太确定地喊了声:“阮小姐!那个……我们的机关马好像变身了啊!”
俩姑娘一听都笑了。
昆五郎摇摇头,回身对他指了指前方:“快到兽谷了,低调些。”
“啊……哦!”秦直下意识应了,还有些呆呆的。
既然要低调,自然不能再按着机关的速度来行驶。两匹“皮包骨头”的瘦马费劲拉着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到了兽谷的大门前。
说是大门,可瞧着实在不像常见的、能开能合的那种门扇。
眼前是盘根错节的树干,看不出品种,也想象不出年头,最粗的那段恐怕十人合抱也抱不拢,弯弯曲曲地缠成了一个形似拱门的样子。
“拱门”最高可达两丈,两端都掩在灌丛和土石里,周边另有几处类似的弯拱隆起,上头都生着苍翠的青苔和藤叶,简直像从地里蜿蜒翻腾而出的巨龙!可谓气势恢宏。
然而举目四顾,却根本瞧不出“龙头”“龙尾”——也就是树冠和树根部分由何处起,何处止。究竟甚至无法确定是几棵树交错拧成这样的,或者只是同一棵树分出的枝干。
但毫无疑问,这道大门的气派非比寻常,饶是几个道门出身的见惯了世面,当下也都被震撼得一时失神,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