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老者不知是因为面瘫还是天性乐观，始终保持一副难绷的微笑。
在听到胖子的疑问后，他勉强动了动手指，勉强敲动轮椅扶手上的小键盘。
很快，一段电子音便从轮椅内置的扬声器传出。
“孩子，我真没干。
“而且牢大估计也没干。
“他和我的经历类似，都招惹了那些神裔，然后被弄进这层级监狱来了。”
胖子挠挠头，面露疑色，“可大伙儿都说无底城是个至公至正之城，人类和神祇拥有平等的权利。”
“明面上是这样的，可私底下……你听说了吗？
“那狱后毁了湖神的大半神国，强行奴役对方，同时还放纵手底下的施虐魔进行屠杀。无底城压根没管。”
金发老者的面皮抽动了一下，几根手指敲击键盘飞快。
“那不是因为湖神信奉自然，没取得无底城的居住权，所以不被保护吗？
“可你不一样，你和牢大都是无底城的正式居民。无底城的律法应该完美无缺，你们怎么可能会被陷害？”
胖子依旧满脸疑惑。
“事情就出在这里……那些神祇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绕过无底城的律法限制，能够为玩家安上罪名。
“只要让想陷害的人成为玩家，自然就能将他丢到这层级监狱之中。”
金发老者的情绪似乎非常激动，连带着面瘫的脸都在不断抽动。
可比他还要激动的却是黎凯的内心！
这两人的对话蕴含了大量信息！
首先，自己终于确定了‘无底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按照他俩的说法，那地方是个人神共存的区域，被所谓的公正律法限制和保护。
同时，这种限制和保护只针对这个区域内的正式住民。
然后，狱后与湖神的关系也清晰了起来——主人与奴仆的关系。
怪不得那红发巨蛙明里暗里反复强调自己要选个‘正确的选项’，看样子疑似湖神眷属的红发巨蛙，早已沦为狱后的爪牙。
最后，玩家身份看起来不太妙……只要神祇对自己稍有一点恶意，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岂不是说玩家们就是神祇的玩物，除非有强大神祇做靠山，否则性命难保？”胖子一副为难的样子，猛地摇头，令脸上的肥肉抖三抖。
“正常来讲是这样的，那些神祇可以付出微弱代价，篡改玩家试炼。除非……”
金发老者敲键盘的手指忽然一顿。
“快说啊，除非什么？”胖子显得非常心急。
“除非在初次试炼副本中，取得足够高的评价，便可以向游戏提出一个要求……”
“别卖关子了！快说啊！”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敲了敲轮椅靠背。
可这时候，金发老者却开始对最关键的问题避而不谈。
“你要是玩家知道这些信息倒还有用，可你现在只是个可悲的囚徒，知道这些又能如何？
“就像是咱们面前那个置物架上摆着的杏仁水一样，玩家喝了杏仁水包治百病，可咱们喝了杏仁水只会中毒。
“正确的信息只能被正确的人掌握啊。”
金发老者忽然发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语音，听得胖子一头雾水。
可黎凯却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毫无疑问，对方发现了自己的伪装！
最开始说到狱后与湖神的事件，还可以认为这种大事件被人谈及非常正常。
可到后来反复强调玩家的处境就有点不对了。
最后指着自己伪装的置物柜，说上边的杏仁水对他们有毒，就几乎是明示了！
这地方显然是他们的住所，周围的电器和家具都有使用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