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看到陈知白的瞬间，面色剧变，死死盯住陈知白，眼皮子一眨不眨，眼中满是震惊，仿佛看见全天下最不可思议之事。
许久之后，才一点点收敛，恢复原本冷漠模样，默默收拾香炉，再不看陈知白一眼。
陈知白拱拱手，转身离开圣庙。
来时还是秀才。
走时已成进士。
进士五品，与王怀茂同等文位，品级还更高。
但除了庙祝之外无人知晓。
返回小梅园，仔细感受进士文位带来的种种变化，越感受，越觉得文位是个好东西，之前文位低下，晋升带来的变化不大。
可从举人文位晋升进士文位，带来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
进士文位已是绝大多数儒修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是儒道最中坚的力量，晋升进士文位，才算真正看见那条通天之路。
在那之前，只能算是有点特殊技艺的普通人。
进士之下，全是蝼蚁。
进士之后，便是面对大儒也有一点点挣扎的余地，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至少可以死得稍微有点尊严。
陈知白晋升时，青山书院的人也到了新宜县，并直接拜访县令王怀茂：“王县令，我们与你明说，陈知白必须死，望你不要插手。”
王怀茂反问：“你们真不怕柳刺史？”
“这就不劳你操心，柳大儒非要插手，我们也认，但你要插手，我们休怪我们不给令兄面子。”
“你们也知道我有个厉害的哥哥啊。”
“我们奉院长与郑老夫子之命行事，令兄即便亲来，我们也无所畏惧，大儒之下，谁也不能阻拦我们击杀陈知白。”
王怀茂沉默片刻，淡淡道：“盯着陈知白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敢干预我青山书院复仇事宜的却没几个，柳大儒不出手，其他人……呵呵呵。”
“那便祝二位马到功成。”
二人出门，又到郡中，找到太守刘彦，依旧开门见山，只是态度略微好了一些：“刘大人，我们此行目的，不用说你也知道，此番前来，别无他事，只想告诉刘大人，这件事情，您旁观即可，事后青山书院必有重谢。”
刘彦微笑道：“刺史大人都不干涉，我这太守自然也不会贸然出售，二位随意，所谓重谢也免了。”
“刘大人仗义。”
“呵呵，我只想说一点。”
“请讲。”
“刺史大人是与你们院长达成默契，不插手小辈之间的切磋，但你们两个翰林联手对付陈知白，是不是有点过分？”
“柳大儒没有禁止，可见并不过分。”
“呵呵呵，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刺史大人现在不干预，不等于事后就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
两个青山书院下来的翰林陷入沉默。
确实。
杀陈知白，柳元贺可以不管。
但杀了陈知白之后，柳元贺再出手，不但合情合理，还能顺带收走他们的战利品，包括陈知白身上的至宝。
说不定柳元贺就等着他们出手。
草！
二人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院长不会坐视不理。”
刘彦拱手：“既然二位心中有数，那便请吧，刘某不多招待。”
两位翰林出门，相顾无言，刘彦的话让他们心生恐惧。
柳元贺若真的存了黄雀之心，他们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