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神不知踩了什么,一路滚着跌进一个山洞里。
“谁?”
江月刚要爬起身,就听见洞里传来说话声,还有些耳熟。
瞧见露出那张青涩的面孔,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阿靖?”
“江月姑娘。”
阿靖也惊喜不已,但很快想起什么,又漠然地瞥了她一眼,抱着一捆树枝径直转身,回了洞。
江月这才发现这山洞收拾过的,干燥整洁,显然有人一直住在这。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路,江月好奇跟阿靖。
浑圆的眸子在眼眶里打转,一进入内,浓重的血腥气裹胁着热气扑面而来。
地上点着一堆树枝燃起的火堆,零星躺着几个休息的将士,显然像刚经历一场大战,
唯有一个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江月心口被什么攥住一样。
萧云笙失了血色的脸上布满了冷汗,长翘的睫毛轻颤,显然在极力隐忍着痛苦。
原本的盔甲被扔在一边,干涸的血迹零星撒在上面,上身的衣衫被褪尽了盖在腰腹,胸口多了一处刀砍过的痕迹,那血刚凝住,可皮肉依旧狰狞地翻着。
江月捂住了嘴,却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呼,昏昏欲睡的人猛然睁眼。
漆黑的眸子顿时射出冷光,在看清是她时,微微一滞,溢出口的声音却低沉骇人:“你怎么到这来了?”
“将军既然受伤,怎么不回城。”
江月开了口,问了一圈却没人理会。
想起怀里带着止血化瘀的药,急忙拿出来,递了过去,却没人伸手去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奴婢……跟着夫人来的。”
想起方才所见,这洞里少说也有十几人,若是萧云笙知晓傅蓉也在,便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万一撞见被人知道傅蓉出来寻欢作乐,不出一日,满京城都会闹得风言风语。
江月抿紧了唇,不再多言。
“胡说,这荒郊野岭,将军夫人怎么会来这?”
“将军,这女子甚是可疑,咱们的行踪若不是被细作报给流寇,也不会被人暗算,吃这么大的亏。”
“说不定这药又是陷阱,用来下毒的手段!”
“将军,干脆押了她,用了刑仔细审一审。”
一人起了头,其他人都跟着,目光不善盯着江月。
江月甚至看到有人抽出了刀,只等着萧云笙一声令下,就会直接架上她的脖子。
顿时心上一颤,完全摸不着头脑。
萧云笙眸子里都是冷芒:“那日,的确是我传信给夫人后,第二日便中了埋伏。你跟在她身边,难免不会知道消息后泄露出去。更何况,你说夫人也在,我此刻只见着你一人。”
江月顿时涨红了脸,若不是走错了路跌进这洞里,她根本不知道萧云笙也在这儿。
她只当萧云笙厌恶她别有用心,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疑心她要害命。
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心里就像蒙了一层雾气,稀里糊涂的仿佛无形中被什么攥住了胸口,使劲搅动着她的心口,一阵阵发酸。
眼底的湿润越来越浓,唇瓣刚轻颤,泪水又是止不住地砸落下来。
见她落泪,萧云笙淡漠的眼底微微轻颤,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罢了,你出去吧。这里不安全。出去也不要说见过我们。”
毫不客气的逐客令,江月抿紧了唇也不分辨。
身体轻轻晃了晃,转身就准备走,却被一直站在门口站着的阿靖又一把拉了回来。
抬手将那伤药拿在手里,打开涂在了手背的伤处。
见药无碍,又塞回到江月手里。
“麻将姑娘替将军缝合伤口。”
江月站着不动,只看着那坐立的人。
果然萧云笙皱紧了眉,冷淡拒绝:“不必,让她走。”
“我们都带着伤,手不稳,伤口若缝合得不好,还会发炎。”
顿了顿,又扬声道:“若不是因为她要占了那个恩典地,咱们也不用拼了命出来剿匪。”
江月还竖着耳朵听,见话突然又扔到她面前,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
朝廷每年拨到军里的钱,总是算计到皮里,除了偶尔打猎能让军中的将士换换口味,其他时间大多都只够填饱肚子。
这也是萧云笙为什么如此重视祭宴。
不仅是为百姓祈福,更为了替军中的将士讨赏。
若能拿到求恩典的机会,便能让军中将士好好改善待遇。
“可你提了要自由,将军也允了,为了弟兄们,只能瞒着朝廷剿匪。把缴来的物资换了银钱,买军中必需品。”
话音落下,阿靖重新看向江月:“你说,根是不是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