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说治不好的?您这病啊,我家小郎中能治。”
白景抬眼瞧她,眼神里满是不信,还略带些自嘲。
可沈筱筱没有忽略其中,哪怕只闪过一刻的希望。
“姑娘,无需安慰我,白某早早便接受这一事实,如今只愿,能与亲人多待一刻是一刻。”
“白公子,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既已遇上我,我便不会不管不顾,信与不信皆凭心。”
“有希望总归是好的,不是吗?”
他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自小家中请遍城内外大小郎中,甚至还冒险请了御医,皆无人能治。
哪一次不是希望方起火苗,失望的滴水便一次次将其浇灭,而今,心里的希望已经从根部烂了,他又怎会指望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从烂泥中无柴点火。
见他又要反驳,沈筱筱直接夺了他的机会,“马车不会借给你的,你且好生在此地修养,过几日再决定,亦不迟。”
说罢,沈筱筱便拿起桌上的碗走了出去,并不给他回复的机会。
阿度正在门前的石桌上捣鼓着瓶瓶罐罐。
“阿度,”沈筱筱走过去,将盛盘放在一边,“在忙什么?”
阿度抬头看了眼沈筱筱,唤了声“小姐”后又再次埋头,这次是滚压着药碾子。
“在磨药粉,磨碎了细了再放入些油水调配,再用冰块冰上些时日后化成液状,便能制成点滴。”
“点滴是何物?”
一时兴起说漏了嘴,怪不得师父让她少说话。
阿度摇头,“是,是把药粉做成水的意思。”
“阿度心思聪慧,灵敏乖巧,看着就十分有福气。”
突然被夸,阿度都不大好意思了,却还是说:“我师父也常常这么夸我。”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见见你那位师父,与我感念不谋而合,定能与我投缘。”
阿度闻言低下了头,情绪也低了些,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一对金钗递给沈筱筱。
“这是我师父离开前送我的,走时也未曾与我说过要去何处,我便只好拿着这对金钗到处问人,听人说这金钗的样式只有京城有,所以我才来京城。”
沈筱筱接过金钗,细细盘看,“这······这是宫里才有的样式。”
看样子阿度的师父来自宫里,一旦进入宫中,就极少有能出来,既能出宫便不会再回去了。
那阿度的师父可真的会回京城?
阿度一惊,“那师父一定在宫里,师父说过一句话,说她迟早是要回去的,定是要回宫里了。”
“你莫急,宫里也并非能随意进得的,往后你与我说说你师父的特征,我好帮你问问。”原来上一世阿度进宫便是为了寻她的师父。
宫中险恶,她如今势弱,定然不能护阿度周全,需得从长计议才行。
“嗯!谢谢小姐。”
阿度笑了,双颊的酒窝凹下去,显得笑容尤为明媚。
这孩子这几日来总是讷讷的,不爱笑,却依旧讨喜,而今笑起来,却是有几分故人之姿,总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