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浩更加疑惑,连忙还礼:“公子何出此言?今日若非公子仗义执言,老臣恐怕早已身陷囹圄,公子于老臣,乃是救命之恩。”
扶苏直起身子,环顾四周,见周围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车廷尉见谅,其实……昨日前往你府上的那个商客,是本公子的门人。”
此言一出,车浩顿时愣住,满脸错愕,原本感激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和不解:“公子……这是何意?”
他倒是没有怀疑扶苏要陷害他,毕竟……天下何人不知扶苏公子仁德。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扶苏为何要派人去他府上,做那番试探之举。
车浩忍不住问道:“公子,老臣愚钝,不知公子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扶苏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沉:“车廷尉,此事说来话长,这一切,都是柳兄的安排。”
“柳兄?”车浩眉头紧锁,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这两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片刻之后,他猛然抬起头,双眼瞪得老大,满脸震惊地看向扶苏:“难道……公子所说的柳兄,就是这两件事情中的柳白?”
扶苏看着车浩,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车廷尉,”扶苏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今日之事,多谢廷尉仗义执言,若非廷尉据理力争,恐怕本公子也无力回天。”
车浩闻言,连忙躬身道:“公子言重了,老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倒是公子,今日在朝堂上力挽狂澜,为老臣洗刷冤屈,老臣感激不尽。”
扶苏摆了摆手,示意车浩不必多礼,然后压低声音,缓缓说道:“车廷尉,今日之事,并非偶然,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车浩心头一凛,他身为九卿廷尉,掌管刑狱,自然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将疑惑埋在心底。
如今听扶苏这么一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公子,”车浩沉声问道,“您可是查到了什么?”
扶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车廷尉,你可还记得,昨日是谁派人去你府上,拉扯着你说了需要要务?并且移交了很多案件的?”
车浩一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趾高气扬的身影,脱口而出:“是咸阳令阎乐!”
“不错,正是阎乐。”扶苏点了点头,“而今日这一切,都是柳兄的安排。”
“柳兄?”车浩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
扶苏公子,竟然称呼一个死囚为“兄”?
这个柳白,到底是何许人也?
竟然能让扶苏公子如此看重?
他试探性地问道:“公子所说的柳兄,莫非是……狱中的那位柳白?”
扶苏点了点头,肯定了车浩的猜测:“正是柳兄。”
嘶——
车浩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追问道:“公子,老臣还是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和那位柳白……为何要如此做?”
扶苏看着车浩,缓缓吐出两个字:“鱼饵。”
“鱼饵?”
车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瞳孔骤缩,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昨日阎乐派人去他府上,是鱼饵!
今日他在朝堂上被弹劾,也是鱼饵!
而这鱼饵,要钓出来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