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又舀了一勺汤水，楚嫆神情淡漠地偏头。
尉迟晏微微一怔，默默收回。
"本宫没赌赢，即使封了关你也能出去。"她在听完那些话时就大致预料了，一针见血地挑明。
"殿下，此话何意？"
看他仍在装傻充愣，楚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我不知道你想这样做的原因，但唯独一点……你不值得本宫信任。"
"若我猜的没错，上次马车内的男子便是你口中的叛徒，此人来头不小，于云国而言确是个祸害。"
"你将那人的身份告知我，看似是好事，但依你的性子绝不可能会这么简单。"
"且不说你提供的是否真假，我一亮身份放你出城，谁知你会不会再次敲晕我。"
"到时候你跑了，我身处异乡，何人去查叛徒，又何人知晓那叛徒底细？"
"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宫不是傻子。"
尉迟晏听她说这么一大堆，不由得破功轻笑，"这么看来，我在你心中半点信誉都没有。"
楚嫆眼神不屑，拿过他手里的碗，将剩下的药膳汤一饮而尽。
"那人名唤吴钲，母亲是草原人，但父亲却是萧家军的副将。"他收敛笑意，忽然述说着：
"他自幼在草原长大，争强好胜，加上自身努力，进入了狼师成为其中一员。"
"后来他收到了父亲即将病逝的消息，可汗得知也有意让他回云国潜伏，如今已有六年，凭借巧言令色的本事和他父亲的人脉，在这混得了一官半职。"
她听闻再次看过来，对上他的目光。
尉迟晏收起嬉皮笑脸，坦然又道："之前同你说过，狼师首领是我阿耶，受人陷害致死。"
"而这吴钲便是他手底下的，当时他肯定知道什么。"
"我盘问时他说得模棱两可，故而此人在我这便是个无用者，又或者很可能是帮凶。"
楚嫆接过他的话，"所以你便起了杀心，想借我的刀解决他？"
尉迟晏眸中煞意难掩，狠厉之色跃然于脸，幽幽道："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听此她不禁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我将筹码告诉你，如何安排是你的事。"
"青黛很可能已追了过来，我可以让她跟着我们一起走。"
楚嫆思索着，仍没有立刻应下。
尉迟晏拿过空碗，不慌不忙地说道："还有一件事。"
"上次你在我面前写的那一串符文，是试探，亦是确认。"
"陵襄王与呼尔部的人有勾结，此事我可以向你保证，真的一无所知。"
"其中内幕交易，你想要查，但依旧在犹豫。"
"而我对呼尔部同样有仇，我们的目标可以说是一致的。"
"因此，我是真心想与你合作一次，只为查明一切。"
说着双手作揖，郑重承诺："去到草原，我会以性命担保，护你平安。"
听了这么多，楚嫆也大致明白了他的身份，只是从始至终都没弄明白一件事：
"你为何执意要将本宫带走？"
"别说什么抓回去立功之类的话，凭你的本事和手段，若有心查不可能一无所获。"
话都说到这个份子上，她竟还是没半分动容，尉迟晏的脸色稍一冷，薄唇微抿着，说不出口。
站起身后，不再好声好气，"晌午过后便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