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覃声音沙哑，徐徐道来，让刚相信了的大臣们心里又起了疑惑。
“对呀，若是仅用火光照射，那也可以在完成后的考卷上重新加上，也不无可能。”
王覃身后的一位大臣附和道，提出质疑。
“你们可知，若要写字当需要什么？”
祁棠话题一转，淡声问道。
“自然是墨汁，若不沾墨，如何写地了字？”
皇帝话音刚落，底下就立刻有人回答。
“很好。”
祁棠勾唇，“而写出这种字，不说他用了什么，但一定是带有水的流体，对么？”
“当然要有水，不然如何能将毛笔粘湿。”
“那各位仔细瞧瞧这考卷。”
祁棠将考卷摊开，只见那焦黄的字穿插在答题字的中间。
周靳探身看去，眉头轻蹙，但又立刻舒缓，眸色微亮。
“我知道了！”
其它大臣还没瞧明白，一个个都云里雾里的，这时听见周靳的话，纷纷向他投去了求知的目光。
周靳则是先看向上方的祁棠，似是在问道他能否回答。
而祁棠则是被他转变的态度微怔，随后又轻笑着颔首。
“承蒙陛下允许，那我周某也不才为诸位同僚讲解一番。”
周靳拱手，向周围的大臣弯身行礼，脊背挺得笔直，文人风骨一时间有了具象。
“如陛下所说，写下这特殊的字需要用到水。”
“诸位请看，考卷上留有那奇怪的字的地方非常刁钻，几乎是卡在每个答题的字缝中。”
“所以，如果按照王大人所说这是后来写上去的，那么必然会将答题的字迹晕染开，成为一团团的黑墨。”
“但我们现在看到的，确是一张干净整洁的考卷。”
“如上所述，能有现在这种考卷的唯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回答这张考卷的真正考生，在落笔答题前就用特殊的墨汁写好了这些字，然后才开始答题，这样就不会将字迹晕染。”
周靳娓娓道来，声音不疾不徐，一番细致入微的解释，霎时间将围绕在诸位大臣心中的迷云消散。
“原来如此啊。”
几个武将更是恍然大悟，再次看向周靳的眼神中不再是对文人的不满，而是多了几分敬佩。
“所以，朕着实好奇，你杜承风哪里来的胆子敢在科举考场上公然作弊？！”
祁棠将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说话的声量骤然加重，威严的气势直逼杜承风。
完了……一切都完了……
男人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愣地看着四周。
杜承风怎么也想不到他做的如此隐晦的事，居然会在朝堂上被当朝皇帝公之于众。
尤其是在对上朝堂上众多大臣质疑鄙夷目光，这让一直以来就极为好面子的他更是接受不了。
简而言之，杜承风已经彻底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