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许志飞走了进去。韦晓丽正面对着他坐在自个的老板位上，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越充满着质问和不满，也让许志飞越靠近她越觉得寒气逼人。
这股寒气传导到许志飞的身上当然除了“寒”还有的就是“虚”，他心虚韦晓丽一定会盯着“人”的问题咬着不放，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得想好问答的对策，免得到时从她对自己的极度信任到高度存疑，甚至发展到完全不信任，那到最后自己肯定落得个两手空空，而且这圈里的名声估计也是饱受诟病和吐槽。
怎么办？如何说？说什么？......
一系列的变通方案都还在酝酿之中，韦晓丽倒是已经迫不及待，开门见山直接提“人”的事。
“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听公司里的人说你经常不在办公室？”
“我在忙着跑客户呢。”
许志飞主业是销售，所以外出见客户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自己不在公司的护身符，至于眼前的韦晓丽信不信，那也只能看韦晓丽把许志飞当什么了。如果放在私的层面，也许就不那么上杠上线。但是如果放在公的层面，那可能就是另一种说法。
“跑客户，我刚看了报表，客户是增加不少，但都是些小客户，公司总体的增量和增速不是很明显。志飞，我们虽面上不说抓大放小，但是重点还是要放在大的上，服务大的和服务小的，有时候你时间成本是差不多的，但是客户的质量就有可能拉开明显差距。”
“这个我懂，但是现在我们面上能开发的大客户不都也开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中小客户不也要给人家时间，人家才能慢慢长大。这一口气也吃不出一个胖子，生意场上总还是要相互照顾的。”
许志飞的这番言论，韦晓丽听着也蛮有道理。对于志远来说，事实就是如许志飞所的一样。开业之初，韦晓丽利用自己关系盘了一些客户，加之许志飞领头的团队开发，又补充了大客户的体量，如今确实也到了要让第二梯队，也就是优势中小企业向上站位的时候了。所以韦晓丽也聪明地及时转换话题，谈点许志飞正在关心的事。
“那要不你现在和我说说电话里那个关于人的事又是怎么会事？”
“没有，韦董，你误会了，那是和我妹电话里闹着玩的。”
这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越担心越来啥。许志飞也只好一步步来了，看谁能圆到最后。
“志飞，我们这么多年了，你觉得你说真话还是假话，我韦晓丽会看不出来吗？”
“韦董，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你去电话公司查也可以，前十几分钟，有一个山海的电话打到志远，那是我妹打来的。”
“志飞，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说你什么好！”
韦晓丽声音实然重了起来，手指还不停地指着许志飞，脸上的表情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同时，韦晓丽那双大大的眼睛犹如明镜一般对照着他，分辩着许志飞口中的是真是假。
许志飞心里犯难，脸上也把这股子犯难的样刻画得淋漓尽致，这下韦晓丽更加抓着自己的感觉不放，死磕到底。
“志飞，你是不是在帮其它公司介绍工人，从山海把这些人送到厂里去打工？”
韦晓丽一说完，许志飞一直回避，不敢直视的眼神突然稳稳地钉住在直视角度，一动不动地看着。紧接着，紧闭的嘴巴也终于张开。
“你怎么知道？”
“看看，你还是骗不了我吧。自己承认了吧。你先不管是谁说的，我倒想听听你花这么大精力去搞这个事，出发点是什么？”
韦晓丽眼晴继续盯着许志飞，但似乎柔和了些，少了些杀伤力。接下来就等着许志飞“坦白”了。
“韦董，我说了你可不要骂我。”
此时的许志飞像个惊弓之鸟，已完全没有了之前帮胡之发和许静蔚指点江山的那股锐气。许志飞继续说着。
“我帮企业其实也是帮自己。你看他们没有工人，就出不来货，出不来货就影响我们的交期，影响我们的交期，我们就很有可能在这一票当中赔钱。虽然现在我们加入世贸，国外对我们的出口需求也很大，但是我们不能自己首先没了信誉。再说如果举手之劳可以助人为乐，继帮生产工厂度过生产困境，其实也是不把我们志远继续住困境里钻。我们赢得了客户又赢得了信誉，最后还挣到了钱，不是皆大欢喜。”
许志飞的这番解释还是赢得了韦晓丽的认可，韦晓丽的嘴角露出了短时的微笑。但还有一点韦晓丽还是不明白，就是既然做的是好事，那为啥搞得这般偷偷摸摸还尽显狼狈。
“志飞，你如果出发点是为了志远，为了公司，也真的是为了帮助我们的合作工厂，你完全可以和公司说，起码可以和我说吧。怎么现在见我都一定要躲得远远的？我现在怎么说还是你的老板吧？还是在给你开工资的吧？你至少也得尊重尊重我这个老板的称呼吧！”
许志飞沉默了。凭良心说韦晓丽对他是真的好，这一点他自己都从没有否认过，甚至还在其它人面前提过她的好。但为啥不和韦晓丽事先提，许志飞心里特清楚，还是一个“钱”字。自己挣了别人的外块，说高尚是帮忙，解燃眉之急；说现实不也是让自己荷包鼓的快点。如果自己坦白自己，真不知道说出去以后韦晓丽怎么看自己。
韦晓丽挖开了许志飞的口，但挖不到她想要的真正核心实情，韦晓丽也就不继续选择坚持，把时间精力耗在半路上，而是聊聊接下来许志飞有什么新想法。
“好了，志飞，我看你还是对我有点意见的。你看今天你说的话掰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过去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翻篇了，那接下来我要和你谈谈以后你想怎么办？”
许志飞一听过去的事不追究，就急忙表起衷心来。
“接下来我一定好好做，好好完成指标任务，也一定好好向你汇报工作。”
韦晓丽一听笑了，回了他一句这马屁也见得这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