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高燧微微一顿,然后继续道:“从皇宫里出来,我原本就打算回赵王府的,但是听到下面的人来汇报就说,老二他疯了,今天回了汉王府后,就立即让人把汉王府满布了缟素,甚至连汉王的乐师也被要求整日里吹起了哀乐……”
缟素?
哀乐?
朱高炽被朱高燧说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就问道:“老二弄什么缟素,哀乐干什么?”
“哎,大哥,谁知道呢?”朱高燧嘴上先说了一句不知道,但是紧接着就道:“大哥你还记得老二离开皇宫时说的话吧?”
“什……什么话?”朱高炽这话脑子都是懵的,满脑子都是朱高燧嘴里的缟素,哀乐这两个词,哪还想的起朱高煦之前说过什么话?
倒是一旁的朱瞻基,听完朱高燧的话,心里一动,问道:“三叔说的是二叔对爷爷说,他在家里等着,白绫也罢,毒酒也行?让爷爷看他有多孝顺的话?”
朱瞻基说完,脸色也有些古怪,有点想笑,但是场合又不太对,只能辛苦忍住。
这话是朱瞻基之前在乾清宫门口,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朱高燧和他讲的。
说实话,哪怕是朱瞻基也没想到,自家二叔这次能这么勇?
不仅把朱棣一顿怼,怼完了之后,不认怂也就罢了,居然还真就摆起了缟素,哀乐。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等着朱棣的毒酒和白绫吗?
朱瞻基都不得不对自家这位好二叔称赞了一声,这位好二叔这次的戏是真的多。
他其实之前都已经从自家爷爷的态度里就看出来了,朱棣这次气归气,但是真没想过把这个儿子怎么样!
就算是他离开时,都还在暗示他去看看朱高煦,什么叫去看看朱高煦,不就是想让他给父子俩找个台阶下,然后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即使最后朱瞻基上了那么一点眼药,也就是让朱瞻基在北伐阅兵的时候,用亲卫军的燧发枪震慑,打压一下向来以军功自傲的朱高煦,但是实际的惩罚一点都没有。
但是现在朱高煦倒好,朱棣不想罚他,他自己倒是先把架子端起来了,缟素,哀乐,朱高燧说的简单,但是事实不就是灵堂吗?
直接把灵堂设起来,等朱棣的毒酒,白绫,这不是直接就把朱棣架起来了吗?
朱瞻基心里都不禁替自家爷爷默哀了一下,说真的,朱瞻基感觉这也就是老朱家了。
老朱家皇室的关系温和,即使在历朝历代那也是数得着的,就以朱高煦这种作死的程度来说,但凡换个皇帝,绝对就是一杯毒酒,白绫什么的直接就递过去了。
毕竟皇帝儿子那么多,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还是一个顶撞过自己,直接揭了自己短的儿子?
这样的儿子哪有皇帝的面子重要?
然而这也就是老朱家了,除了少数几个,哪怕是朱棣这位向来被人骂成残暴的皇帝,对待自家儿子,也绝对是舍不得为了面子,就真把朱高煦怎么样的。
但是舍不得归舍不得,朱棣对自己的脸面同样也是看的极重的,这样子一来,朱高煦可以说,直接就把朱棣给架住了。
朱瞻基都能想得到,自家爷爷在听到这位好二叔的事情后,究竟会气成什么样?
而显然,朱瞻基能想明白的事情,朱高炽显然也是能够想的明白。
所以在一旁的朱高燧点头后,朱高炽的脸色更是一变再变,整个人懵了一瞬间,才懊恼的拍了一下大腿,恨其不争的道:“老二糊涂啊!”
说罢,他满脸的焦急:“他这不是把老爷子给架在火炉上烤吗?他是怎么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