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感觉自己有些冤,他这些天之所以待在府里不出来,无非就是担心遭到自家二哥针对罢了。
毕竟之前监国落在老二头上的时候,他和朱高煦闹得可不怎么愉快。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倭患的事情,怎么就和他待在府里不外出有关系了?
只不过朱棣在他心里积威深重,若是平日里朱棣不威不怒还好,但是朱棣一怒,朱高燧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叫屈的。
而显然,朱棣对于如何吓唬三个儿子绝对已经算是手拿把掐了,两份奏章,三言两语,就已经把老大和老三弄的说不出半句话来,他这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朱高煦。
刹那间,刚刚因为在老大老三身上发泄出来的一部分怒火,瞬间再次充斥心间。
他想要不想,拿起御案上厚厚的一沓奏章就直接砸就向朱高煦再次砸了过去,虽然怒火中烧,但是显然他也保留了部分理智,这些奏章只是砸在了朱高煦的身上,而没有落在头上。
不过即使如此,在朱高煦不敢躲闪的情况下,被这么多奏章直接砸在身上,朱高煦还是被砸的一阵龇牙咧嘴。
一本奏章轻巧,但是一沓可就不一样了,正所谓积少成多,就算是棉花,积攒的多了都能砸死人,更何况是一沓奏章。
所以痛也真的痛,不过相较于身上的疼痛,朱高煦心中则更为恐惧,知子莫若父,同样反过来,知父也是莫若子,朱棣了解他这个儿子,他又何尝不了解朱棣这个爹。
那厚厚的一沓奏章砸在他身上,他就知道今天朱棣针对的就是他,想到这些天自己干的事情,朱高煦额头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朱棣这次却并没有直接责骂他,而是声音极为淡漠的开口直接问道:“为什么《永乐大典》停了?”
《永乐大典》的修著是一项长期工作,虽然在永乐五年的时候已经定稿,但是这期间却也不乏修善,故此后续的工作,其实一直没停。
这是朱棣为了彰显自己文治的一项重要政治举措,但是在朱高煦监国期间,在户部要钱的时候,朱高煦却将此事给停了。
当然《永乐大典》停了也就停了,朱棣其实也并不是十分在意,毕竟只是《永乐大典》的后续修善事情,停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之所以先提此事,不过就是为接下来的问责做个铺垫。
所以话音刚落,朱棣接着又是将一沓奏章扔到朱高煦的身上,继续问道:“河南旱灾,山东旱灾,秋粮减产,甚至颗粒无收,百姓饿殍遍野。”
朱棣居高临下,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御案,对朱高煦怒目而视,突然爆发道:“你看看,睁开你的狗眼,你好好看看,看看你在做什么?朕让你监国,你就是这么给朕监的国?”
“阿鲁台部落南移,你不管,你只让各部加快北伐筹措,福建广东浙海倭患你也不管,河南,山东旱灾你又不管,朕问你,这不管,那不管,你给朕监的什么国?”
朱高煦被骂的脑袋都抬不起来,眼皮更是一跳一跳的。
心里的委屈更是犹如洪水一般袭来,他虽然也知道这些日子他做的事情有些过了,但是也只是做的那些事情上。
但是政务上,他发誓绝对也是矜矜业业的在处理,每天鸡还没叫就起来处理政务,狗都睡了,他才睡,也只有老大进宫之后,他才松懈了一些,但即使是这,那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但是突然被朱棣这么一说,别说是功劳和苦劳了,他反而是成了有错的了?
要说别的也就算了,但说这个,朱高煦心中自然不服,他和朱高炽朱高燧不同,朱高炽善于忍让,朱高燧则是纯粹的胆怯。
而朱高煦虽然同样害怕朱棣,但是他也不缺反驳的勇气,所以被朱棣一顿呵骂之后,朱高煦陡然就抬起了头,直视着朱棣就反驳道:“爹,我做的有什么错?马哈木来了也好,阿鲁台来了也罢,我们打就是了,还有那倭患,那倭患算得了什么,多则数十人,少则七八人的匪徒,各地都有备倭军,解决起来有什么困难的?”
“至于山东旱灾,河南旱灾,我也想处理啊,但是户部没钱,我能怎么办?”
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