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沉默了,他心里直呼好家伙,把北伐停下来?
且不说现在北伐各种事宜已经准备了大半,根本不是他一个监国想停就能停的,就算是真的可以停,他会去停吗,毕竟这次的北伐,他也是最主要的倡议人之一,这会儿怎么可能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至于停下顺天府的修建,朱高煦更是想也不敢想,他估计刚开这个口,转头就会被老爷子从监国位置上给踢下去。
朱高煦感觉本就昏沉的脑袋,这会儿更是疼的难受,看向夏原吉,迟疑了一下问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回殿下!”夏原吉不卑不亢,又不失礼节,就道:“现在的办法,要么就是节流,要么就是开源,当然节流之事,无论是赈灾也好,还是疏通运河驿道之事,都是没办法,也是不能停下的,前者事关数万百姓生死,后者更是事关北伐以及顺天府修建的粮草以及各种建材的运输,所以只剩下北伐与修建顺天府此两件事可以暂缓,殿下若是不同意停下北伐或是修建顺天府的事情。”
“那么就只有想办法开源了,也就是请殿下想个办法把缺的钱给补上,只要这部分钱补上了,这些事儿,自然也就不是什么事了。”
“我……”朱高煦听到这话都想骂人了,让他想办法把缺的钱补上,他拿头去补吗?
深呼吸一口气,朱高煦强忍住发飙的冲动,毕竟今天是自己第一次监国,如果第一次监国就和朝廷最重要的臣子闹得不愉快,这些传到了老爷子那里,到时候估计会降低对他监国的评价。
只是这件事又不得不解决,看着眼前的夏原吉,朱高煦终于知道自家老爹为什么对这位那么头疼了。
钱,他从哪里搞钱?
难不成把汉王府卖了?
思考了一会儿,朱高煦还没想出办法,就有人来报其他的六部尚书已经到了乾清宫外。
见到这,没办法,朱高煦只得施展拖字诀道:“此事暂议,我之后想到办法了,再通知夏户部!”
“那还望殿下可以早些拿出办法来,毕竟户部这边的钱粮一但告破,到时候影响的可不仅仅只是北伐和修建顺天府了!”夏原吉见朱高煦推脱,他倒也不急,毕竟这才是第一次,后面时间还长不是,他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这才告辞离开。
而等到夏原吉离开,还不等朱高煦松上一口气,紧接着礼部,吏部,兵部等六部的尚书,就好像早就商量好了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奏对之后,各种各样的问题立马就丢到了他的头上。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些问题虽然依旧让他头疼,但是却也不像户部那么棘手,再加上早上他也确实下了一番功夫,勉强也算是把这些人应付了过去。
只是等到终于等到了可以吃午饭的时候,好不容易把六部的这些尚书全部打发了的朱高煦还来不及松上一口气,然后就看见侯显又带着十几二十个小太监,然后捧着比早上还要更多的奏章就到了政务房。
和早上只是记忆不同,现在的这些奏章则才算是他真正需要处理的奏章,而按照侯显的说法,这些政务还必须要明日之前算不处理完才行。
疲惫的身体,昏沉的头脑,朱高煦看着几乎将自己彻底淹没的奏章,监国的第一天,朱高煦开始迷茫了。
这……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每天起的比鸡早,天还没亮就要开始准备浏览奏章,以便应对六部大臣的当面奏对,等到应付完了六部的尚书,然后又是眼前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奏章,即使还没开始批阅,他也几乎可以预感到他今天一天的结果了。
监国的第一天,便和他原本想象中的虎躯一震,霸气一漏,满朝文武尽低头的生活完全不同,现在他别说是虎躯一震了,就是原本结实的臂膀,这一刻似乎也被看似轻若无物的奏章,给压的疲惫不堪。
但是时间却没给他迷茫的余地,朱高煦只是迷茫了一会儿,就在侯显的提醒下,不得不再次投入了政务的处理当中。
仿佛无穷无尽的奏章,让他变得麻木,他时不时的就会回想起曾经自己在草原上跟着老爷子,追逐鞑靼的日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后再看看眼前,处理完一批,又送来一批的奏章,又不得不再次埋头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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