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宾极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听着盲音,江邦平一张老脸上写满苦涩。
拿着传票的手都在不断发抖。
有害怕。
还有无力。
但最终也只能哆哆嗦嗦的把传票收起来,想着等江宾什么时候回来,再帮他看看也行。
……
同一时间。
江德发家。
江德发六十多岁,但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主。
手里只要有点闲钱那必须抽包香烟。
每隔几天都要去趟镇上。
甚至城里逛逛。
他老伴赵蓉对他的尿性是一清二楚,因此从来不给他拿钱,身上的钱也绝不会让他超过十块。
但江德发有的是主意。
从家里偷钱。
跟在外打工的儿子媳妇要钱,找出各种理由,各种借口。
还有就是借钱……
可以说整个姜家村有不少人都被他借过钱。
当然这钱也还了。
因为他儿子媳妇每年过年回来都要替他还钱,每家每户的还。
也是因此小夫妻频频争吵。
多次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但每次都是老伴拿着刀出来逼江德发向儿媳道歉,这才挽留下来。
可江德发是真狗改不了吃屎。
最多一个月就故态复萌。
这不前几个月,在城里嫖娼被治安大队给扫了,他不敢让自家老伴知道,这才找到江澈借钱交了保证金。
可最终在几天前江澈过来要账时还是让老伴知道了。
老伴赵蓉勃然大怒,提着菜刀追了他整个半个村子,最后嚷着要离婚。
你说……
六十多岁,黄泥巴都埋在脖子上的年纪了离啥婚,这丢不丢人啊?
更何况这还是农村。
小年轻离婚,都得被传几个村子,更何况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太太。
江德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更何况他还指着老伴后面能照顾自己呢,怎么可能会愿意离婚?
好说歹说的,终于让老伴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只不过老伴还在气头上。
目前是分居状态。
也就是说,赵蓉自己照顾自己,每天也只煮自己的饭,洗自己的衣服。
至于江德发?
爱咋地咋地。
要饿死了还轻松一些,不至于这么蹉跎后人。
怎么说呢。
赵蓉老太太在江家村还算是性格刚烈的吧,只不过一直被农村老传统,老思想束缚着,才被迫跟江德发一起过下去。
她要再年轻个几十岁,说不定早就离了。
今天。
漫天大雪。
老太太刚吃完饭就坐在堂屋里看电视。
而江德发已经连吃两三顿的稀饭咸菜了。
此时正躺在侧卧的床上,“哎哟”“哎哟”的轻轻哼唧,传出一股子即将腐烂的老人味。
“咚咚咚。”
“咚咚咚。”
不远处的院子门被人敲响,还隐隐约约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江德发。”
“江德发在家吗?”
“江德发?”
老太太只是撇撇头就喊了一声,
“老不死的,外面有人找你,还不快去开门。”
江德发也听见了,哼哼唧唧的从床上爬起来,裹着一件军大衣就朝大雪里走去。
把院子门打开。
就看见一个穿着厚棉袄,绿色马甲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大雪里。
“你干啥的?”
江德发看着他问道。
“江德发,你是江德发吗?”
快递员问。
“我就是江德发,你有啥事快说,冷得很,我还得回去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