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孟子》的《告子章句下》有言:人皆可以为尧舜。人人都可为尧舜这样的圣贤,人人皆可有所作为,又有何理由鄙薄他人呢?”
“林仵作是华阳府正式聘用的仵作,她年岁虽小,却技艺娴熟,凭其问尸之技帮助府衙破了不少案子,于百姓、于社稷,是有功之人。于她自己而言,她的薪俸虽少,却能自给自足,养活自己。“
“朱大郎和朱七娘,你们两位不过是依靠家族而活的寄生虫豸,有何资格蔑视林仵作?”张子初的声音不算大,语速也不快,却掷地有声、有理有据。
朱立言被张子初的一番话说得双颊通红,讷讷不敢言。
朱七娘先是被张子初的风仪所摄,呆愣了许久,这会儿听他如此犀利地指责他们,竟是站在林若那边的,立即醒了神,瞪着他质问:“你又是谁?凭什么教训我们?”
张子初淡淡道:“本官乃华阳府推官张子初。”
朱立言担心朱七娘再胡言乱语将事情往更不好的方向推,连忙拉着朱七娘给张子初见礼。他躬身作揖,致歉道:“张大人教训的是,舍妹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张大人原谅则个。”
朱立言并未考取功名,只是白身,因此,哪怕他身后的朱家门庭显赫、豪阔强横,他见了寒门出身的七品推官张子初,也只能弯腰行礼。
这便是正经官员与普通读书人之间的巨大鸿沟,也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悬梁刺股、夙兴夜寐以求金榜题名、成名得官的动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