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邈躺在床上，仰望着窗外的天空。
时间到底有没有尽头？
宇宙是否存在大一统方程式？
生命与智慧究竟起源于何处？
三体运动究竟有没有数值解？
无数深奥的问题在他脑海中如泉水般涌现。
直到他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声清脆的钢铁击鸣声。
沐天邈翻身下床，走出厢房。
顺着声音，他来到另一间平房外。
窗户里闪着通亮的火光，房子大门紧闭，门缝中热气腾腾，时不时还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以及家净道长铿锵有力的呐喊：
“八——十！八——十！八——十！”
呐喊之洪亮，与铁锤击打铁胚的声音交相呼应，气魄之雄浑，有如电闪雷鸣，振聋发聩。
沐天邈站在房门外，旁光忽然瞥见了一个人。
“萧兄，没想到你师父还是个铁匠啊。”
萧火旺摸了摸鼻子，自豪道：“那是自然，能开宗立派之人，每个师父都各有长短，很正常的。”
“那你师父还擅长什么呢？”
“他每样都会一点点。”
两人说话的间隙，房子里的打铁声渐渐的不再响亮，频率却在不断的加快。
就像是从瓢泼大雨，慢慢的降为了毛毛细雨。
“四十四十四十四十……四十四十四十四十……”
家净道长的呐喊声也随着挥锤的速度急促了起来。
“大功告成，全体起立！”
门外的两人肃然起敬。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家净道长从门中走出时，全然没有一个道士的样子。
只见他光着膀子，满身是汗，背着手走到沐天邈面前。
“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沐天邈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是黄大仙出事了吧？
长痛不如短痛，他犹豫了一下，说：“坏……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那把魂印玄铁枪，枪头被我打铁的时候打断了，可能是下锤时用力太猛，耗了些边角料，胚子有点缩水，比以前的要小。”
“那……是有多小呢？”
“大概这么小。”
家净道长伸出右手，五指张开，一根绣花针大小的铁棍静静的躺在他掌心。
沐天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这叫耗了些边角料？你这完全就只剩下边角料了吧？谁家铁匠打铁要收九成九的火耗啊喂？”
“别急，还有好消息呢。”
家净道长摸须笑道：“好消息就是，我成功把剑灵转移到了里面。”
说完，他手掌中的绣花针漂浮了起来，涌现出一阵白色的灵光。
光芒汇逐渐聚成一个白毛兽耳小萝莉的身影。
“嗯……”黄大仙伸了个懒腰，“困死我了，怎么感觉我睡了好久啊，发生什么事了？”
沐天邈大喜过望：“你复活了？”
黄大仙不悦的嘟囔着嘴：“什么叫我复活了，我根本没死好吗。”
说完，她的身影化为一道虹光，遁入绣花针内。
绣花针光芒大作，见风就长，蹭蹭蹭的变大变长。
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根混铁棍，转了几圈，落在了沐天邈手里。
棍身通体亮银如洗，其上附有花纹，形如蟠龙，缠绕在棍身上。
“依老夫看，此棍，就叫蟠龙棍，如何？”家净道长提议道。
“蟠龙棍，好名字，刚好我最近学了一套棍法，差一根趁手的棍棒。”
沐天邈手握蟠龙棍，舞了一套棍花，呼呼生风。
他把棍子往天上一抛，道了声：“小小小。”
棍子落在他手上，尺寸丝毫没有改变。
“不对啊，怎么变不回绣花针了？”
沐天邈困惑的挠了挠头。
蟠龙棍里传来黄大仙的声音：“小小小这么老土的咒语，怎么能配上本大仙的蟠龙棍呢？”
“那你说，我得念什么咒语才行？”
“嗯……”
黄大仙提议道：“改成……爱你一万年吧。”
沐天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爱你一万年！”
棍子蹭蹭蹭的往回缩，缩小成了一根绣花针。
神奇的是，棍子本身的质量也跟着减少了。
连质量守恒定律都不用遵守，神器啊！
棍子里的黄大仙接着说：
“你要想让我变回来，只要往喂我真气就行了，喂得越多，棍子变得越大，只要真气管够，一柱擎天，顶天立地都没问题。”
沐天邈点头表示理解。
不愧是神珍品质的兵器，上限果然强大。
只要真气管够，一棍子把大山抡飞，把大海劈开都没问题。
沐天邈把绣花针大小的蟠龙棍收回了耳朵里，转身对家净道长抱拳致谢：
“多谢道长出手帮我炼器。”
“不必谢我。”
家净道长以手扶须，露出一脸和善的笑容。
“凡事皆有因果，我帮你，只是为了还老友的一桩心愿，如今因果已了，你我两不相欠了。”
因果……沐天邈仔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忽然想起了什么。
家净道长看出他的心事，问：“小居士，还可有什么疑问需要贫道解惑的？”
“道长，我的确有一事不明了……”
沐天邈将心中关于龙脉和气运的疑问说了出来。
一段时间后。
听了他的叙述，家净道长若有所思的点头。
“原来，你怕的是自己吸走周围人的气运，给他人来带不幸？”
他微微一笑道：“运势影响的是因果报，种下恶因有恶报，种下善因有善报，你只需保证自己行为端正，自然就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祸端。”
说着，家净道长眉毛微蹙，语气一转：“不过这世上，的确有一种存在，不受寻常气运因果报应的左右，你应该知道的。”
“道长说的是域外天魔？”
“不错，正是域外天魔，据贫道观察，域外天魔，大多与域外邪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域外邪神赐予的力量，虽然强大，却是以消耗气运为代价，跳过种因，直接得果，因此会大量消耗这世间的气运。
而他们身边的亲朋好友，的确会被吸走气运，从而气运衰竭，遭遇飞来横祸，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只要域外天魔能克己守心，尽量不动用邪神赐予的力量，自然而然就消耗不了多少气运，与周围的人和谐相处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家净道长所说，正好戳中了沐天邈心中所想。
果然。
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系统外挂虽然好用，但绝不是什么无本万利的生意。
并非是没有代价的，只是这个代价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运”。
一个世界的气运又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