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在二十六岁那年，死在了丞相府。
有人说他是被谋杀，也有人说他是病死，更有人说……
各种离谱的说法都有。
其实真相不过是因为少年时期父亲每天给他灌的那碗药，把他身体彻底弄垮了。
死后的方砚舟未曾感到怨恨，只是觉得他的父亲有点可怜罢了……
为了争宠，为了地位，牺牲自己的孩子，这不是可悲是什么？
只是可惜了，他还没能好好看这大好山河，就已经踏入了地狱。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想在临死前，踏出朝廷，看看外面的世界。
因为这个想法太过于浓烈，他出现在了交易处，和迟镜达成契约。
…………
接受完记忆后，方砚舟看向面前长相秀气的男子，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是他的父亲。
而此时正是方砚舟六岁的时候。
“舟儿乖，听为父的话，把这碗药喝完。”程怀川哄诱道：“你身体不好，只有喝药了才能好起来。”
“爹爹，我知道了。”方砚舟眨了眨眼，好似察觉不到苦味一样，面无表情地把面前的药灌了下去。
程怀川揉了揉方砚舟的头：“乖孩子。”
他把碗端出去，让下人处理后，又重新回来，牵起方砚舟的手，走到书桌处。
“今天读这本书，为父晚点会来检查。”程怀川把书递给方砚舟。
“好的爹爹。”方砚舟接过书，翻开，认真看了起来。
程怀川满意地点了点头，悄悄离开屋子。
门被关上后，方砚舟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爹爹说，让他一定要认真读书，以后考上状元，然后入朝为官后，他们的地位才会高起来，爹爹也就不会受欺负。
为了爹爹，他一定要好好看书。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方砚舟也在一天天的长大。
每天吃下的药，副作用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方砚舟第一次吐血的时候，他难得在程怀川脸上看见了慌张的表情。
再次醒来，他便看到程怀川满脸泪痕的站在方书禾身旁。
方砚舟想起身行礼，却被他母亲阻止了。
“舟儿身体不好，不必如此多礼。”
他看向程怀川：“日后多注意一下，别让孩子太辛苦了，事情总要循序渐进，不可一步登天。”
他可是听下人所说，程怀川日常里对方砚舟十分严格，每天都让他待在书房里看书，一点儿空闲时间都没有。
之前听说的时候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在看到方砚舟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后，突然觉得程怀川有点过分了。
虽然是庶女，但也是自己的骨肉，总会有点心疼。
程怀川也知错就改，哭哭啼啼地说自己以后不会再这样。
方书禾安慰了他一下，很快就离开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父子两人，也不对，应该说是父女两人。
程怀川一改刚刚方书禾面前的态度，严肃地看向方砚舟：“舟儿，话虽这么说，日后也不可有些许松懈，明白吗？”
“要是你以后还是毫无长进，那我们这辈子真的是活在李氏的影子下，再也站不起来了。”
妻主的目光也不会停留在他身上。
方砚舟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听话地点头：“孩儿知道。”
他只知道，爹爹说的话都是对的，爹爹说的话他都要服从。
因为，爹爹是对他最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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