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歆捡起玉佩，用拇指一摸，便知它乃是上佳的料，再一看雕刻，巧夺天工，浑然天成，确实是天家才能用得起之物。
“左武卫大将军卫慈，已在暗中，投靠了江夏王。”荀歆收好玉，将他手中捏着的，最重要的筹码说了出来。
如烟也捡起口供，仔细一看：“左武卫都尉，苏伦涉案？”
“是。”荀歆点点头，“射杀侯风使者的弩，就是数天前，江侍郎献给卫慈的。”
“如此说来，便是江夏王勾结北凉，意欲破坏侯风的归降了？”如烟折好了口供，并收入衣袍之中。
“不。”荀歆摇摇头，“江夏王与鸿胪寺的主官，并无密切交情。而这件事，如果少了鸿胪寺中人的帮助，是做不成的。”
“苏宏，不就是鸿胪寺中人？”
“他不过是库房的书吏，就连在鸿胪寺中，随意走动，都做不到。更别论，把刺客，放进鸿胪寺了。”
如烟看着荀歆，轻启朱唇，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上官洵？”
荀歆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查案是我的职责，随意株连，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他这么说，是为了让九公主知道，他是能臣，但绝不是酷吏。
“如烟曾听说过，袁公子本想让公子负责护卫侯风的使者，可公子拒绝了？”如烟道。
荀歆点了点头：“是，因为我看这袁安，没有跟我说实话。”
“没有说实话？”如烟一蹙眉。
“是啊，他说，他在袁相面前，举荐了我许久，才给我争取到了这个机会。”荀歆叹道，“可对于一个刚入仕的人而言，这护卫侯风使者的任务，未免太难了。”
“确实，刘起再如何，也在千牛卫任职多年，可公子出仕至今，未足半年。”如烟颔首称是。
“再结合现在发生的事一推断，这刺杀侯风使者的计划，上官洵、袁安、兴许在事先，便知道了。”荀歆边说，右手食指边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如烟会将公子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呈九公主。”
“荀某还有一事，欲向九公主请教。”荀歆说着，从怀中掏出另一张供状。，“这是我二哥的供词，他因恨我，而被人利用了。”
如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仔细看完供词，然后才道：“公子想如何处置荀子明？”
“这便是，我想向九公主请教的事。”荀歆道。
“三天之内，九公主会给公子一个答复的。”如烟点点头，收好信，“公子，如烟告辞了。”
“我送女郎。”荀歆起身相送。
如烟走后，冯琪推门而入：“公子，陶正在大厅中，等候多时了。”
“陶正？”荀歆蹙眉道。
“是，他神色慌张，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冯琪道，“我检查过四周，没发现有可疑的人。”
“我不方便见他，你去和他谈谈吧。”荀歆道，“记着，别让他知道，我就在如归楼里。”
“诺。”冯琪头一次对荀歆行了礼，然后才带上门出去。
陶正就坐在嘻嘻囔囔的大厅中，强装镇定地大吃大喝，但他的饭碗边，却全是掉落的饭粒、菜丝、肉沫。
“公子同意见我了？”陶正一见冯琪来，就眼一亮，凑上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