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岂会不知卢潜言语中的暗示。
只是他麾下那一干兵将,群情汹汹,时有南讨之意,却是由不得他不时时声言南征的。
他虽然善于抚恤将士,颇得人心,但这一切的代价,便是他在大局上被麾下绑缚,身不由己。
他只好继续言道。
“卢公之言虽善,然今琳麾下将士,军心正可用。此时若与陈人相和,琳恐来日,兵无战心矣。”
“不若罢其和议,琳自将兵取合肥,公则将兵向瓜步,江南事,必定也。”
王琳继续兜售着他的鹰派言论。
卢潜丝毫不为王琳之言所动。
自去岁先帝高演崩逝后,新继位的皇帝高湛数度致书扬州,令他约束步伍,勿要与陈人擅开边恤。
可这王琳倒好,不但不约束麾下,还纵容其军中将校出击陈境,以致于陈人屡屡增兵合肥,并使其右卫将军程灵洗移镇其中。
这导致如今扬州边防压力大增,不得不时常征发民夫巡边,民间亦因此多有怨言。
自己这个行台尚书,就这样被夹在皇帝旨意与跋扈边将之间,委实难做。
见王琳面前那碗豆浆丝毫未动,卢潜又饮了口自己碗中的豆浆,说道。
“至尊前时多有旨意,令我二人勿开边恤。王公麾下,时时违之。”
“今陈人请和,王公又不许,使我难作矣。”
“不若,移此国书入邺都,躬请陛下圣裁之。”
卢潜拱手向北,请出了皇帝的名头来压这王琳。
“卢尚书既有决断,今日又何必请我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