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恭喜素素，喜得灵兽？”
沈素书哭笑不得：“……还未完全定下呢。”
“早晚会定下的嘛。那小蠃鱼都只跟你亲。”
陆昭昭嘿嘿笑笑。沈素书无奈：“它也很喜欢你。”
陆昭昭就摆摆手：“我就不了……我家酥酥和曈曈要醋死的。”
无论什么灵兽，反正跟这周目的她都没缘分了，家有两只好大儿，就算他俩不吃醋，陆昭昭也没精力再养几个了。
再算上飞虹，三个，正好，一大两小，省心乖巧！不能再多啦，地主家也没米啦！
沈素书就抿嘴笑，笑完了说：“也不一定就是我的了，且再相处看看呢。不过若是我们真的有缘，这次游历的其他收获，我就不要了。”
灵珠蠃的能力太难得，她若是真得了它，便再不好意思拿别的东西。陆昭昭却摇头晃脑：
“那可不行，还是要按功劳分配的。你若是不好意思……”
她眨眨眼：“不如以工代酬？”
“怎么？”
“你都得了灵珠蠃，与它一起定时给大家做做净化，不是挺好？”
沈素书又笑起来：“若真如此，这不是理应做的么？”
她俩叽咕一会儿，沈素书换好衣服，才出帐篷。见她出来，原本正跟玉钥挤在一起的灵珠蠃立马扑腾翅膀飞来，在二人中间犹豫片刻，还是依偎在沈素书身侧。
“咛～咛～”
陆昭昭也不晓得，一条鱼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但既然鱼都会飞了，那它就是大喝“吾乃常山赵子鱼”也并不稀奇。不过她看出来了，这只小蠃鱼很是胆小，也不知是不是被猛地抓出来应激了，现下是除了沈素书谁也不信，一凑过去就要嘤嘤大叫的程度。
也就玉钥还能跟它“讲上两句话”，兴许是因为，它们都是出自野外的灵兽？蛋黄酥自然是被害怕着的，但它越怕，蛋黄酥越兴奋，变猫去恐吓它，然后被陆昭昭抓捕归案，轰去一边吃蛋黄酥。
亭曈跟他排排坐，坐得特别端正。陆昭昭凑过去：“怎么不吃点点心？我新做的呢。”
亭曈只说：“方才吃过了。”
他腾出位置，甚至贴心地给陆昭昭铺了织花小垫子，等她坐下，又递给她花茶。温度正正好不说，用的杯子也是粉彩印花莲瓣杯，花纹配色很是可爱，是陆昭昭喜欢的款式。
东西倒不稀奇，陆小螃蟹用的尽是好东西；但亭曈做得也太自然了。她笑得不行：“曈曈妈妈。”
亭曈：“？”
他迷茫了好一会儿，才认真道：“我不是妈妈。”
但又拍拍她的头：“昭昭……宝宝。”
陆昭昭乐得倒他身上。
此时天自然早已黑了，篝火在夜色里跳舞。大家围坐在一起，大螃蟹委屈巴巴窝在远处，今晚倒是没有异兽袭营。
陆昭昭东张西望。沈素书正轻声细语，跟茶凉讨论灵珠蠃的事；展飞光奔波一日正坐着休息；韩继去了高处巡逻；祝青燃抱着胳膊发呆。
陆昭昭端着茶杯凑过去。
“燃～燃～”
她叫的这一声就很有意思：第一声长，带一点波浪而尾音上扬，第二声短，甜甜地压下来。祝青燃一听就知道有鬼：“……干嘛？”
陆昭昭嘿嘿笑，硬在他边上挤出个位置坐下：“我没想到你会来耶。”
先前的计划，是只带亭曈过来，结果祝青燃也来了，她还挺意外。少男倒是暗自松了口气：“你们在外，我们多少不放心，总得出人来看看。会乐器的又只我和苏栗衡，我箫吹得更好些，就我来了。”
毕竟，也不能让河谷营地的人太少了，所幸祝青燃箫吹得还不错，争到了这个名额。亭曈不骑马，他们就留了匹马在那边，一同过来了。
“如今灵珠蠃也到手了。我们今日探出条可以绕过煞气的安全路线。”祝青燃问：“明日要不要回去？”
“过会儿阿继哥回来，我们商量下。”陆昭昭说，又看他：“燃燃～”
这次倒是没什么怪腔调，但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可真是眨巴眨巴像闪亮亮的小星星。祝青燃错过目光，叹一口气：
“想干嘛，直说。”
陆昭昭也不扭捏：“想听燃燃吹箫。”
祝青燃：“……”
实话说，他会学吹箫，还是因为秦令雪。有传闻秦令雪擅长一门乐器，但并不知晓具体是什么；祝青燃便选了箫来学，赌一把能和偶像雷同，可惜大失败——
秦令雪会的是笛子。
也行，至少二者都是吹奏的，四舍五入差不离。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这个因着偶像才学的技能，祝青燃倒是也有了几分喜欢，在此道上算不上什么大家，寻常演奏不成问题。
他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这么点事情，也值当你吞吞吐吐。”他叹道：“我又不会不应你。”
陆昭昭却说：“那要不你试试不答应我？”
“？”
祝青燃不晓得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迟疑：“……那我，不吹？”
“真的呀？”
“唔……”
陆昭昭就把茶杯也放下，用手握拳揉了揉眼睛，然后揪住祝青燃的衣角，微微仰头，用湿漉漉的小狗眼看他。
“燃燃～吹给我听嘛燃燃～好想听燃燃吹的箫喔～”
她刻意用一种比平日里还软甜许多的嗓音嘟囔，何止矫揉造作，简直突出一个浮夸：“求求啦～？”
说着，歪头眨了眨眼睛。
祝青燃：“……”
祝青燃：“…………”
祝青燃：“………………”
他猛地一下起身，三两步转身就跑，一口气钻进帐篷里。徒留陆昭昭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肚子痛，整个人弯在一起，半晌才缓过来劲儿：“怎么……怎么……哈哈……超可爱……”
陆昭昭一点不否认自己突如其来的坏心眼，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现实游戏都吃土，今天还被谜语人暴击，总要找些乐子的。逗一逗祝青燃固然是灵机一动，也因为他从前是傲娇时就很好玩儿，如今一试果然还是如此……怎么会被她的夹子音给吓跑了啊！！
真是，真是……
……太可爱了。
她玩心大起，正好看到刚回来的韩继，就跑过去。
“阿继哥哥～你可不可以唱歌给我听～？”
“啊？哈？”
“素素～我想听你弹琴～”
“哎？”
“小凉～”
“呜哇——”
营地里又被她闹了个鸡飞狗跳，最终莫名其妙，发展成了歌唱大会，沈素书伴奏。陆昭昭美滋滋摇头晃脑地听，沈素书禁不住要点一下她眉心。
“……调皮。”
但调皮的结果还不错，灵珠蠃显然放松多了，咛咛地伴奏，连亭曈身边都敢凑一会儿，然后他一眼看过去，它又吓得游回沈素书身旁。
而后夜深，万籁俱寂。
次日，陆昭昭是被轻轻的摇铃声吵醒的。
修仙界住处常设隔音阵法，因而与之相配、可传动声响的摇铃，销路素来很好。陆昭昭等人在帐篷外也挂了，这摇铃平日里是无声的，有人摇动，才会将声音传到屋中去。
有人找她？
她揉了揉眼睛，胡乱拽了外衣起床。好在亭曈来了，她昨晚没跟沈素书，也不担心吵醒她；轻手轻脚打开帐篷。
“……燃燃？”
少男“嗯”了一声：“起来练剑。”
陆昭昭：“……”
这还真是……久违了。明明从北海之后，他就不怎么督促她练剑了。其实她也很勤奋的，每日练剑没落下，只是没有祝青燃起得早——他可真是闻鸡起舞。
但她也没拒绝。
“那你等我换衣服。”
她说着，钻回去把衣服穿好，安抚了家里俩好大儿，跟着祝青燃出去。天仍漆黑，火仍明亮，此时寂静营地只他们两个——昨晚守夜的便是祝青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