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知道梵音的情况，没强制让她加入。
梵音特意找了个有树荫位置，坐在木椅上看篮球赛。
木椅正对着篮球场，两人时不时对视。
湛京鹤接连投了两个球都没进，队友开口提醒：“阿鹤，你想什么呢？”
湛京鹤把球扔给他：“累了，我去喝口水，你们打。”
梵音看着他径直从篮球场向自己自己，然后顺其自然地坐到自己旁边，再然后顺其自然地开口：“你们班这节是体育课？”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
“不然呢，上物理课需要下楼？”梵音答。
“也是。”湛京鹤慢悠悠地答。
梵音先前把双手都撑在凳子上，现在湛京鹤来了，略显拥挤。
梵音侧头看他：“你能不能换个位置？”
话是商量的话，但不带商量的语气。
“这里不能坐？”
“两个人坐太挤。”
“这凳子就是两人座。”湛京鹤伸手拿起立在地上的水，拧开喝了一口，“再说，我特意坐这里来跟你聊天的。”
梵音把头侧向另一边，表示不想理他。
湛京鹤侧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轻笑一声：“怎么？不想跟我聊天？”
“不喜欢跟你聊天。”梵音一字一句地回。
“我又怎么了啊。”湛京鹤语带笑意。
……
刚跑完步的余汐气喘吁吁的，准备去找个阴凉位置坐一会，抬眼便看见了站在大杨树下的秦峥旭，他旁边还有两个男生，几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有说有笑的。
聊天期间，秦峥旭侧头看了一眼，一下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余汐，他打了个招呼：“余汐。”
余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转身就走这个动作。
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秦峥旭两三步就追了上来，伸手在按在小姑娘肩膀上，两步走到她面前：“想什么呢，故意躲我啊？”
这么明显？
“没有，我躲你干嘛？”余汐笑着答，带着点心虚的掩饰。
“那我刚刚叫你，你怎么扭头就走？”秦峥旭继续追问。
余汐继续找补：“你叫我了吗？我没听见。”
“编，继续编。”秦峥旭一语道破，“刚才走你后面的人都听见了。”
眼看被拆穿，余汐一本正经：“我刚刚在想事情，太投入了，真没听见。”
秦峥旭没再继续追问，点了点头：“行吧，勉强相信你。”
有两个男生经过他们身边，其中一个抬手一把搂过秦峥旭的脖子，把他拉到一边，三人开始讲起了悄悄话。
余汐一眼认出这两人是刚才站在大杨树下跟秦峥旭聊天的那两个男生。
其中一个戴眼镜男生的话传了余汐耳朵里，似乎是在让秦峥旭去要什么东西。
几人说完话后，戴眼镜的男生把秦峥旭往她的方向推了一把，随后冲她笑嘻嘻说：“不好意思啊，打扰了，你们继续聊。”
秦峥旭慢悠悠地往她走过来，好奇作祟，她开口问道：“他们刚刚让你去要什么？”
“没什么。”秦峥旭往他刚才站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先去那吧，这里太晒了。”
两人走到阴凉的树荫下，余汐顿时感觉阴凉一片。
秦峥旭随手从花坛里揪了片绿叶拿在手上把-玩：“你跟徐颖熟吗？”
突然聊到这个话题，余汐问了句：“我们班的徐颖吗？”
“就她，长挺高的那个女生。”秦峥旭回。
余汐摇了摇头：“不太熟。”
秦峥旭拿着树叶的手垂在身侧，把树叶顺着中间的筋脉折成两半：“那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原来早有预谋啊，搞半天是为了通过她，要徐颖联系方式。
余汐瞬间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种复杂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徐颖长得高，人也漂亮，成绩又好，男生喜欢她也正常，余汐安慰自己，
余汐刚准备回答，秦峥旭先她一步开口：“没有就算了，我明天直接去找她。”
“你要徐颖的联系方式干嘛？”余汐语气里都带着股焉巴的感觉，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也没什么事，就我……”秦峥旭说到一半，被一阵急促的口哨声打断。
哨子声一段接着一段，秦峥旭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恰巧跟一班体育老师对上眼。
“秦峥旭，干嘛呢，听到口哨声还不过来集合。”一班体育老师冲往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跟听到阎王索命似的，秦峥旭说了句：“我们班集合，我先走了。”然后朝那边奔去。
余汐看着少年飞奔的背影，心里落寞又难受，像是吃了一整盘酸柠檬。
酸味从口腔蔓延到心脏，酸到发苦，酸到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