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手腕一动,脖梗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只是将将浸出一滴血珠,朱寿的动作却又停了下来。
秦牧不语,只是冷冷看着对方。
朱寿也同样抬头看向秦牧,忽然压低声音道:“殿下以德报怨,实在让末将惭愧不已。”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末将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殿下的,只能在临死之前提醒一声殿下,千万小心十五皇子与六皇子。”
“我曾听十五皇子私下提过,说是这次出征西疆之前,六皇子曾经交代十五皇子,等到了西江之后一定要设法将您置之死地!”
“也正因如此,才给了末将阴谋坑害您的勇气,妄想借此巴结上六皇子,从而获得荣华富贵!”
秦牧脸色一凛,郑重道:“此事本宫并不意外,但冲你这句临死之前的善言,本宫可以再次向你保证,你的父母和女儿,余生必定无忧!”
“罪臣叩谢殿下!”
随着这句临死前的嘶吼,紧跟着传来利刃划破肌肤的声音,以及血液喷洒而出的滋滋声。
随着朱寿的躯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一直默然不语的五千御林军,忽然齐刷刷单膝跪地。
“殿下宅心仁厚,请受我等一拜!”
一阵甲片碰撞声中,五千御林军齐齐向秦牧叩首。
看着眼前这一幕,秦牧忽然有些后悔杀了朱寿。
只因这五千将士,能够因为自己对朱寿的宽容而心生感激,就足够说明对方治军有道颇得人心。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跟错了老板,倒也的确是个可造之才。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而且胆敢暗害自己的人,若是不付出血的代价,又岂能震慑宵小?
只是等朱寿一死,那百余名谎报军情的夜不收,以及数名潜入流寇大营故意泄露秦牧行踪的御林军,便瑟瑟发抖起来。
连朱寿都死了,他们这些普通将士又岂能幸免?
然而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秦牧却是难得地大发慈悲道:“既然首犯已死,本宫姑且念在尔等及时醒悟的份上,饶你们一命。”
“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每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罚俸三个月,可有异议?”
众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面对区区三十军棍以及扣三个月工资的处罚怎么可能会有异议,简直恨不得抱着秦牧的大腿亲上两口,再涕泪横流的喊上两句亲爹!
这倒不是秦牧心慈手软,一来这些人都是听命行事,作为底层将士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二来,秦牧不但要剿灭眼前的这伙流寇,将来到了西疆也是急需用人。
而大乾军中的夜不收,全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上马骑兵下马斥候。
用秦牧的话来说,那就是妥妥的特种侦察兵。
比起一般大头兵,不知精锐了多少倍,怎么能随随便便浪费。
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
“起来吧,传令埋锅造饭!”秦牧下令道。
御林军众人闻言,都是惊喜地抬起了头。
原以为今天也是没有饭吃,没想到秦牧竟然冷不丁下令埋锅造饭。
众人都饿了一天一夜,哪里还有不高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