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对方屋外,看着眼前的门,想推开,可又想起他对自己的怨念,犹豫着不敢叩开。
正乱想着,屋里的烛火灭了。明月叹了口气,心中瞬间失落。
倒也不必纠结了。
转身正要走时,背后的门忽然大开,叔文拉住她的手,一把拉入怀中,“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两人久久相拥,直到门外吹进一阵寒风,叔文才放开她将门关上,“让我看看你。”他拉着明月回到案前,又点着了烛。
好久不见,明月是瘦了。叔文在椅上坐下,又揽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见她小心翼翼,怨道:“放心,我还没有弱到抱不动你。”
明月笑笑,颤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似乎任何语言都很苍白,磕巴半天,小心问出一句,“还生我气吗?”
叔文眼眶也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若是气你,我还求着父亲跟来干什么。”虽是怨着,又捧起她的脸看个不停,“怎么瘦了。”
“你不在身边,三餐无味。”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明月便觉得,这个冬天不会冷了,“将军他知道我来了这里?”
“不知道。”叔文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一开始我都不知道父亲回来,还是师父告诉我的。我回到家里,说想跟来中都看看,父亲同意了。大家还以为,我是与你彻底做了隐士,在清水山过着悠闲日子,却不知……”
明月又问:“那你明日要进宫去吗?”
“父亲带着二哥是去看望陛下和太后,我是来见你的,进宫做什么。”
“那倒是。”明月点点头:“那明日……”
话还未说完,叔文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侧过些,看到了她耳下的一抹旧痕:“怎么弄的?”
“翻墙的时候被树枝挂到了。”明月晃晃脑袋,躲开了他的手。
叔文佯装生气,“骗人,你学坏了,还开始骗人了。”那痕迹整齐,分明是利器所伤。
“或许吧。”明月倒也不否认,“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看。”他说着将明月掐腰抬起,明月连扒拉着让他放手,生怕他用过了劲。
两人依偎着,说起彼此这段日子的经历,却又都是报喜不报忧。
“跟我回去吧。”叔文劝到。
明月摇摇头,“还记得你问过我,我想做什么,现在,我想要这事情有一个结果。”
叔文叹了口气,“你又如何做得到?”
“不做怎知做不到,你相信我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叔文望着她,无奈地妥协了,“好,那我跟你一起留下。”
“不,你在这,我会乱了分寸。”她轻轻吻上他的额头,“你要帮我照顾师父,如果我回不去,你就替我继任清水山。”
“不许说这些。”叔文小声抗议,“况且太师父也不会让一个废嗯——”他忽然被明月堵上了唇,只得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你也不许说。”她的气息尽数灌入他唇齿之间,犹如逐渐蔓延的毒药,“这里可是小清寺,怎么办?”
似是被她眼中情欲所染,叔文也恍惚起来,“我是你丈夫,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渐渐地,明月的吻贪婪起来,像是掠夺一般,令叔文快要喘不过气,不得已仰头分开了些,急促抱怨着:“你……”话未说出,自己却又情难自抑,迎合而上。
待到情浓,免不了兵戎相见,却在初相合时,忽然泄空,令双方都冷静下来。
帷帐中,一声叹息,“对不起。”
“没关系,会好起来的。”明月起身将他揽入怀中,安慰道:“其实你无论怎么做,都做得很好,你也最是了解,我喜欢什么。”她抬起叔文有些懊丧的脸,轻轻印上他的唇。
“疼吗?”叔文轻吻着明月腰间触目的暗痕,想起自己所经历过的痛苦,不知她又是如何承受的。
明月无力回答,只是像以往那样,伸手揉弄着他的长发,直至烛台燃尽。
第二日早,花家二哥来敲门时,两人都还睡着,听到敲门声才慌忙起来给对方找衣服,
叔文冲着门外回应道:“我着了凉,肩头有些痛,想再休息一会儿。”
“那我们先走了,你无事去城中逛逛也好,注意身体。”
“好。”
听着院子里的人都离开了,二人相视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我怎么离开。”明月问。
“跟着香客混出去吧。”叔文说。
于是一人在前拉着沿途的僧人问东问西,一人在后鬼鬼祟祟藏来藏去。
“叔文。”永真法师忽然出现叫住了他,“要去城中游玩吗?”
“是,有位故友邀我去小住几日,顺带领略中都风景。”
永真法师点点头,“难得来一次,去逛逛也好。你们住的院子我先封锁,以免有人误闯进去。”
“多谢。”
临走,永真法师又劝告道:“还请转告你的那位朋友,切莫贪纵。”
寺外,明月看着叔文从人群中走出,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忙问:“发生什么了?”
“我觉得,父亲回来可能要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