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阿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碗筷望向她良久,垂下眉目,“阿兄是彻底不要我了。”
“阿泽,我有我的事要去做,你也该有你的路去走,我总归是希望你好的。”
第二日一早,明月送走了阿泽,又去赴顾公子的约。
醉仙居。还未进门时,明月便听得男女谈笑,而她一进来,那声音便止住了,正见厢房上坐,一女子看向她,渐渐收敛笑意。
在她身旁,顾公子起身相迎,请明月坐下,又令身旁的侍者去上菜。
“你可知这位是谁?”
明月摇头不知,女子立刻有些不悦。在她身后,程卓上前道:“我家姑娘曾与您在湖边相遇。”
湖边?明月看向他,想了又想,恍然大悟,“世鸢姑娘。”
听她记得自己的名,崔世鸢才稍有缓和,“你可令我好找,若非那日听顾大哥提起,我还不知你如今在宁王手下做事。”
明月正纳闷她找自己做什么,就见程卓呈来一木盘,盖着红布,“那日多谢您救了我家姑娘,为表谢意,请您收下。”
这么大方?看上去可不少。明月看着座上二人,没有接,反倒是取出两个包裹来,“举手之劳罢了。我也带来份薄利,请您二位笑纳。”
那二人相视一眼,打量着桌上两个包裹。
好奇怪的味道。崔世鸢微微皱起眉来,示意程卓去看。程卓走来,将木盘放到桌上,又打开一个包裹,却见是条生肉。
崔世鸢当即恼怒,站起身来,“我好意宴请来谢你,你却这般戏耍我?”
顾公子见此,忙让程卓合上包裹,道:“我知那日在武兴场你受了委屈,对我心有疑虑,可也确实非我所为。今日我来,一是引荐你于世鸢,二是请场监来向你说明,他稍后就到。”
正说着,有人来传。待请人进来,果真是武兴场的场监,明月见过。据他说,已找到了那几人,经过一番讯问,确实与顾公子无关。
可再问是谁主使,他又开始含糊,只说此事城备司必会秉公处置,具体的他不能私自多言。没说两句,又以武兴场还有事,告辞了。
多少是有些敷衍,不过本来,明月也没想这事能有后续。她将信将疑,想着还是暂且先搁置下来,便道:“我没有实证是谁,也并非因那日的事戏弄二位。本来那事与世鸢姑娘并无关系,只是听顾公子您手下的人说,您想将我引荐于一位好友,我这才携礼来赴约,这原是我备下过年的。”
崔世鸢听着,本就嫌弃的脸色更拧巴了,“这还有好些日子,你到时买些新鲜的就是了,现在贪便宜,待那时都放坏了。”
“世鸢姑娘误会了,这并非生肉,而是块腌了两年之多的上好火腿,我昨日才切开,这种天气,只要保存得当,存一个月没有问题。”
如此,崔世鸢还是一脸嫌弃,倒是顾公子舒展开眉目,令手下人收了起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揣度,险些误了你的好意。上次,你救了世鸢,她有心谢你,你也该收下。”他说着,看向那个红布木盘。
明月正犹豫,见崔世鸢让程卓收下了那块腌肉,她便也不再拒绝,谢过崔世鸢,收下了。
上菜开了宴,明月有些拘谨,总觉得二人还有话没说。
顾公子看了出来,笑吟吟劝她不必拘束。明月索性放下筷,问:“二位请我来,可还有别的事情?”
那二人相视一眼,又望向她。顾公子放下筷,开口道:“世鸢姑娘听闻你武艺非凡,想请你做她的护卫。”
这么草率?明月左右看着二人,没有说话。
顾公子又道:“你可放心,相府的待遇不必宁王府差,如果你不便去说,顾某可替你开这个口。”
这安排的倒快,明月连忙拒绝,“如此随意,是为不义。”
“罢了。”崔世鸢放下碗,又不顺心了,“本是想与你交个朋友,却好似我害得你不仁不义。”
交朋友……倒是没什么不可。明月举杯向她,道:“承蒙世鸢姑娘看重,愿与我结交。”
崔世鸢这才缓和,执酒与她相碰。
稍晚些时候,明月来到观景台,风途已等在了那。一见面,他就调侃,“听说,你还会做菜。”
“只会那一道。朱桃呢?”
“放心,办妥了。该打点的都到位了,就是不知,这剩下的几百两该怎么花。”
明月一听,立刻就走,不想受这窝囊气。
风途立刻喊住了她,“过几日殿下入宫,年后才回来,我孑然无亲,能与你一同守岁吗?”
明月站定脚步,有些怅然。自己如今在这地方,也是举目无亲。
“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