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容了然,“所以今日,他的确是去私会的。”
没人支钱,就不缺钱。不缺钱,就没必要去当铺。所以今日,他不是去支钱的。
她越发确定了心中猜想,月菱却糊涂了。
月菱没明白,私会是怎么回事。她悄悄拿眼睛看月桃,触及月桃一言难尽的视线,心猛地往下一沉。
坏了,私会,说的不会是王爷吧?王爷和人私会了?
心中惊疑不定,她又用眼神询问月桃,月桃却摇了摇头,转而说起了别的:“王妃,那五个核桃的事,有眉目了。”
说到核桃,月桃心中直叹气。
那会从外头回来,她便想把曹国公府的新鲜事说与王妃。只是不巧,王妃急着去徐家,后头她们又去外头用饭,之后又有当铺那一出,她实在无暇,也没心思说这些。
眼下,怕王妃冷静下来,越想越气,便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奴婢听闻,曹国公府这几日正掘地三尺抓老鼠。说是,老鼠把曹国公喜欢的核桃偷走了。”
“老鼠?”
徐妙容放下茶杯,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大袁氏说,她能做曹国公府的主,所以大方地给了她几个核桃。却原来,所谓的能做主,是假的。大袁氏,她压根做不了曹国公府的主。
为了那两样首饰,大袁氏两头骗,一边骗她,说给她几个核桃,不碍事的。另一边骗李景隆说,府上遭了老鼠,核桃被老鼠偷走了。
她,等于老鼠。
若非半路杀出个朱楹,只怕,这骗术还真成功了。
想到骗术,心中对朱楹的怨念稍稍减少了那么一点。可一想到,自己不明不白背了黑锅,心中就有些恼怒。
黑锅已经背了,核桃却还没送出去,不如……
“月桃,你再出去一趟。”
她起了身,叮嘱了月桃一句。
末了,又道:“你就守在曹国公府门口,等见到李景隆,就把核桃还给他。告诉他,偷核桃的罪名太大,我背不起。人言可畏,那五个核桃,还是物归原主吧。”
“奴婢省得。”
月桃点头,想到自家送出去的那两样首饰,忙又问:“那,王妃送出去的葡萄镜和白玉耳坠呢?”
“当然是让他还回来啊。”
徐妙容一脸这还用说吗的表情。
月桃震惊了,月菱月栀月芽也震惊了。
她们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别人送上门的东西,可以退回去。可送给别人的东西,好像没人要回来。
转念一想,大袁氏骚操作,害惨了自家王妃。既然王妃要把核桃还回去,那葡萄镜和白玉耳坠,可不得要回来。
毕竟,葡萄镜和白玉耳坠,可比核桃值钱的多。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把东西要回来。”
月桃立了军令状。
却说九成斋那头,朱楹从当铺里回来,前脚刚刚坐下,还未来得及细说那匣子的事。后脚有池就一脸吃了鸡屎的表情,从外头进来,道:“王爷,厨房里的崔妈妈来了。”
“她来做什么?”
朱楹有些意外。
有池却笑了。
无语至极的笑。
“来问王爷要钱。”
朱楹:?
“你说什么?”
“小的说,崔妈妈是来问王爷要钱的。”
小声回了一句,有池的眼神,实在难言。看着自家王爷一脸茫然,他咽了一口口水,又道:“崔妈妈说,虽然王妃叫人从外头支了一旦盐,可眼下,盐的问题解决了,厨房的柴火,却不够用了。”
“盐,什么盐?”
朱楹感觉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想到府上各项杂事,都是由徐妙容管的,他沉了脸,冷声道:“厨房缺钱,为何不去账房支宝钞?”
他又不掌对牌,这些琐事,怎的烦到了他面前?
心里头有些发烦。
他面色难看,有池心中更慌了,干脆缩起脖子,假装自己是个鹌鹑。
“是王妃说,若是银钱不够,让她们只管到王爷面前支取。”
呵!
朱楹瞠目结舌,反应过来,便是不敢置信。徐妙容,好你个徐妙容。以她能作的性子,只怕,事情还没完。
“还有什么事,一并报来!”
他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
有池缩得更起劲了,指着角落里的账本,一狠心,直说了:“王妃还让丫鬟送了账本来,说是……”
后头的话他没说了。
但朱楹秒懂。
徐妙容!
朱楹气得太阳穴突突突的,沉默了一瞬,又笑了。
气的。
“你把匣子里的东西,送到平山堂,现在就去!”
指着那从当铺里拿回来的匣子,他的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