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的背弯了下去。
“老三肯定把什么都告诉你了,老子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贾念信在哪里?”这才是李希言最想要得到的讯息。
“你想找他?”张山斜睨她一眼,“找不到的。”
“他鼓动你去杀人,你都不去调查调查他?这么蠢?”
张山破罐子破摔地往后一倒,靠在墙上。
“老子本来就要杀人,和他关系不大,算不上鼓动。”
“为了钱?”李希言悄悄瞥了一眼拐角处,“你们江湖人士不是最讲义气了吗?”
张山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讥笑一声。
“你一个当官的还这么天真?谁不是为了钱啊?也就邬全义那个傻子,有钱都不要天天什么义气……”
拐角处的黑影动了动。
李希言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本官可不信你一点儿关于贾念信的线索都没有。”
张山笑得流里流气:“想知道……”
苗青一脚飞踢过去,直中心窝。
张山被踢得蜷缩在地。
“真不长记性。”李希言俯视着她,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你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苗青问道:“可需要属下马上把他妻儿弄过来?”
“李希言!”张山挣扎着撑起身子,“你敢!”
李希言没有理会他,只平静地看着他。
越是这样,张山越是气弱。
对峙僵持了一刻钟。
他终于还是松了口。
“运送的药材以止血药材为主,他是个游方郎中,但是有个落脚点就在城里的鸿泰酒楼左边第二个宅子。”
“很好。”李希言转身,背对着他,吩咐着一个绣衣司的人,“去把他妻儿放了。”
“是。”
张山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李希言提脚向前几步,站在拐角处揪出了藏在这里的容表。
“都听见了?”
瑞王的脑袋都快埋到肚子上了:“嗯……”
站在他身后的容朗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还是硬着心肠说道:“江湖真的不如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只要有人在的地方都有阴暗的一面,佛寺道观亦不能免俗。”
“王爷。”李希言提醒道,“话我已经问出来了,接下来就由您去抓人了。”
容朗眼里满是期盼:“你不和我一起吗?”
“不必了。”不知为何,李希言竟有些不敢看他那双眼睛,“下官很累,想要休息一会儿。”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她还是少插手的好。
“李少使好好休息!”容朗大手一挥,“我早就让人把房间准备好了!”
李希言身子往后晃了一下。
“多谢。”
怎么这么热情?
实在是可疑!
等李希言被带到容朗准备好的房间后,她疑虑更重了。
房间摆设并不奢靡,甚至算得上简朴,是和符合她的喜好。
但是,太符合了……
家具都是浅色的榆木,木质细腻。
窗帘是云水蓝的,窗幔是山岚色的,被褥和床幔同色绣着莲花纹。
书桌就放在在窗下,上面的花瓶中斜插着几朵雪白的栀子花。
床正对着窗户,坐在床上就能看见院里的美景……
每一处都完全符合她的喜好。
“李少使?”
婢女的声音惊醒了出神的李希言。
她颔首:“多谢。”
婢女捧着换洗衣物以及洗漱要用的物件。
“这是王爷为您准备的,热水也放好了,婢子就在外面,您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是。”
她就像是知道李希言不喜欢别人近身侍奉似的,放下东西行了礼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胰子的味道很香还带着一股清凉味。
李希言捏着胰子,心底产生了一丝恐惧。
这个王爷很了解她。
这些喜好,不应该有人知道,即使是师父也不会知道。
脑袋忽然抽着疼了一下。
“嘶!”李希言按了按额角。
她必须要休息了,其他事日后再说,或许只是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