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这么见外客气嘛?我谢他奶奶个腿儿!
抓狂到发疯!他竟然就用这样一行字就将自己打发了!“办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程度指代词?到底是已经买了礼物,还是说他们已经突破万难在一起了?这都没说清楚很容易让人误解好嘛!
跳脚一阵大骂,骂他榆木脑袋,更多的还是气自己的软骨头不争气。
【你不该想太多,对乳腺不好。】
“......”
【牢记,你是来做任务的,其余事宜不要越线。】
傻瓜!大傻瓜!
脑子里又浮上来那句话:------“我就不能是来看你的?”------
他为什么说的这样暧昧!轻浮成性了?他知不知道就这一句话,已经闹得自己连续失眠好几个晚上了!而他转头就他奶奶的忘了!
她发誓:我要是再和他说一句话就是头活驴!
这样的气节只保持到了午后......
她将那张破纸条子对折好,又同那条流苏坠子一起小心的放进了枕边镇妖盒的最底层,然后一层层的压上桃木剑,金刚杵,黄纸符,她告诉自己眼不见为净,而清缘却挖苦她好像在藏什么贼赃.......
安曼惊奇的发现,自己彻夜不眠的原因可能不是恐惧,而是没完没了的胡思乱想,那个变态的嫌犯一直没有动静,连着几个黑夜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却满脑子都是男人......
*
小斜眼下葬的当晚有人找上门来了,是那个写戏文的民间艺术家。
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此处的,天刚黑屋里也才点了蜡烛,他跌跌撞撞的敲开了红泥庵的门,瘦弱的小老头一个,一身的青灰色长袍胳膊肘和袖口的地方微微泛着白色,头戴一顶八棱帽压的很低很低,将他那双极小又浑浊的眼睛衬的好像两粒黄豆。
“我知你身份尊贵,可遇上这种事情再尊贵也不顶用。”
他嘴上虽这般说着,可还是鞠躬弯腰的行了个礼,安曼并未开口搭理他,他却又兀自的讲起话来。
“我就是个写戏文的,这出戏总共到手也不过几顿酒钱,当初要是知道会惹上同盟会的人,就是饿死街头也不敢啊!提心吊胆的,我连去个茅厕都怕有双手会从我背后伸过来,我都好些天没拉屎了!”
安曼凝起神色,倒不是嫌弃他满嘴大粪的言辞,而是同盟会这三个字,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她将茶碗朝着他让了让,好奇追问道,“什么同盟会?说详细些。”
艺术家接过茶盏,刚要喝,想了想又放下了,继续抱怨着,“都这时候了,你又何必装下去呢,你们之间的纠葛我不打听,找你来就是商量个保命的对策。”
安曼搞不明白他说的这些,但能看得出来他很谨慎,甚至连一杯茶也要斟酌。
“怎么?担心我给你下毒?”
“不是我信不过你啊”艺术家沉下脸说的直白,“是一切小心为上。霍三爷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不也被用了檀香刑了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檀香刑?”安曼一愣,“什么是檀香刑?”
“一根檀木穿肠挖肚,他背叛了同盟会,传言说他还抢了盟主的小老婆,他是飘了不知天高地厚了。”
身上忽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就连呼吸都断开了,安曼恍惚中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近几日的接连命案好像并非只是报复自己那么简单。
她僵着身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只能再多了解一些细节才能捋清楚一切,可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艺术家却突然一下顿住了。
他仰头直直的看着房梁直直问道,“你看见什么没有?”
一阵夜风在这个时候吹进屋内,烛火呼扇呼扇的险些灭了,安曼赶紧用手拢住火光,窗子上那个黑影一闪而过......,嘿嘿的两声冷笑让人脊背发麻,她的衣领已经全都湿透了。
“闹鬼了!”艺术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那是蝙蝠。”
他摇摇脑袋,那两粒豆眼眯的更小了一圈,“改日再说吧,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