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Estone的包厢正享受喧嚣。

    硕大的液晶屏幕播放着优美的画面,时而是绚烂的海浪、时而切换到孤独悠长的公路,在一把柔和的声线中,演绎着世间的凋零与生动。唱歌的是个女孩子,眉目如画,恬淡自然,倚在高脚椅上,随性悠然地哼着一首《凄美地》。

    她唱着,间或扫过沙发的某个角落一眼,那里坐着一个男人,他的五官硬朗立体,眉骨高挺,目光深邃有神。或许是因为表情冷酷,更显得整个人英气俊朗。也朝向她这边望来。

    岑慧茜朝向他嫣然一笑,后者却并没有反应。他虽然眼光投向她这里,但显然是在想什么事,心思并不在这里。

    坐在旁边的陆有川拿膝盖撞了祁成一下,递了一杯啤酒给他。祁成从他手里接过来,咕咚咚喝了个见底。

    “还闷呢?”陆有川提议,“你要是真放不下,就把人追过来。”

    祁成不屑冷哼,“至于么?又不是全世界就她一个女的。人家都说有对象了。”

    妈B的还‘非他不可’那种。那男的是哪里长得跟别人不一样么?想到这里祁成脑仁都是疼的。

    陆有川伸了个懒腰,“那随便你了。晚了,回去睡吧。”

    正说着,岑慧茜一曲唱完,也从麦克风旁走了回来。她坐到祁成身旁,挽上他插在裤子口袋里的那只手臂。他看了女孩子一眼,后者温顺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正所谓,‘拥有共同敌人的就是朋友’,阮晴好笑地发现彭佩佩竟然主动来找她聊天。

    “还什么Z省首富家的大小姐,半点不识眉眼高低。祁成明显对她不上头,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

    望着彭佩佩嫉妒到变形的脸,阮晴扬眉吐气。一早她自己还不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拿鼻孔看人的;眼下来了更有钱的,她也只能乖乖吃瘪。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阮晴一语双关。

    彭佩佩却只听出一半,她看了阮晴一眼,第一次觉得这个只会□□耍贱的花瓶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没错,有钱又怎么样,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又没真的订婚。”

    “对啊,”阮晴附和道,“就算订婚了又怎样?结婚了还可以离婚的。谁规定结了婚就必须捆绑一辈子?对别人有感觉了不可以吗?感情的事谁能控制得了?”

    彭佩佩深深望了一眼阮晴,她收回刚才的评价。

果真不要脸的人永远不可能要脸。她们根本不会有‘这个东西该不该属于我’的自觉,她们只会遇到好东西就不顾一切廉耻地去抢夺。抢到最好;抢不到就算了。

    她就算对岑慧茜再看不顺眼,也没想过要去破坏谁的婚姻。倘若祁成有一天真的选择岑慧茜步入婚姻殿堂,那她立马认输退场。这点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她还是有的。

    可是在那之前,乾坤未定,一时得失根本不足以定天下。更何况,岑慧茜再怎么以未婚妻自居,事实上两个人也没正式举办过仪式。

    彭佩佩拿出自己的摩跑钥匙,跟祁成和陆有川打了招呼说‘有点头晕’就先走了,她没有受虐的嗜好,那毫无意义的恩爱秀得她眼睛都快瞎了。

    岑慧茜回了德国,祁成又开始了不上晚自习的作息。每天闲得跟块腊肉一样。下午放学时间完全取决于他心情,还有当天想不想早点吃晚饭。

    他开着摩托车从学校回家,一时不注意,在小区门口险些撞到人。

    一个女孩子突然从路边冲出来,横展了双臂挡在祁成的摩托车前面。

    祁成猛得刹车,身体惯性前冲硬生生又被蹾回去,“操NM的,傻B啊。”

    女孩子穿着很精致的短款羽绒服和短裙,个子不高、玲珑可爱,她紧紧闭着眼,也是怕得不行,直到确定自己并没有被摩托车撞上,才敢偷偷睁开眼睛,很内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妈B的,你不是故意的,是脑抽么?一边脑抽、一边‘不故意’蹦到别人车前面来?

    祁成懒得跟这种人废话,转了个方向想走,却又被那女孩子拦上来。

    “请问一下,你能帮我找一下陆有川吗?”

    祁成上上下下逡巡半晌,终于从记忆里想起这么个人来。自己以前是见过这女孩子的,陆有川带来的,好像是N大机械学院的学生。据说还是个学霸。当时他心里还在腹诽,女孩子学机械,也是牛。

    小区大门口的保安已经在朝这边走了,尽职尽责地,隔很远就大声喝止那女孩,“你怎么还在这?请不要骚扰我们业主。”

    女孩子见保安又过来驱逐,脸上的尴尬溢出屏幕,她焦急而求助地望向祁成,又重复了一遍,“麻烦你,能帮我找一下陆有川吗?”

    祁成无奈地笑了,他看了一下表,还有四十分钟到五点,刚好晚饭前还有点时间,不愁打发不掉了。

    女孩叫颜枫,长相乖巧、性格也乖巧,被保安喝止时涨红的脸,十来分钟都没消下去。一路上话不多,开口闭口都是在跟祁成道谢。

事实上她已经接连三天守在这个小区门口了。高档小区,当真是闲杂人等进都进不去;打出租车也试过了,不是业主的车都不给进。陆有川也不出门,也不接她电话,她真的是别无他法。

    可又不能这样算了。不把话说清楚,心里那根刺会搅得人一直寝食难安。

    祁成笑了笑,心道这个谢恐怕道得有点早。等下不知道怎么说呢。

    陆有川的房子就买在祁成隔壁一栋,专门买来给他在N市读书的屋子,顶层复式,两百多平。一楼客厅挑高就有6.4米,纯铜玉石水晶吊灯,奢华得跟演唱会大厅一样。

    祁成带着颜枫进屋,两个阿姨一见形势不妙,很识趣地都去了厨房;客厅里剩下四个人,其中三个不尴不尬地站在地中央。只余祁成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半倚在陆有川家庞大的欧式沙发上看戏。

    阮晴也在陆有川家里,几乎在看到那个女孩子的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像是宣誓主权,她紧紧挨在陆有川身边,半步都不离开。虎视眈眈盯着对面的人。

    祁成观察了一下颜枫,这女孩子从头至尾不敢正视阮晴,只敢看着陆有川。因为这个‘看不见’的表情太刻意,反正显得整个人都很不自然。

    真的尴尬得无以复加。

    颜枫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在国企工作,独生女,学习成绩也不错,自小到大还没这样无地自容过。

    她想转身走掉,对面那女孩子的存在就像一个嘴巴扇在她脸上;但是她不甘心,尤其,在她连尊严都不要了、蹲守在他家小区外面等了三天之后。

    就在两个星期前,这个男孩子还等在她宿舍楼下,专门请她去很高档的会所吃饭、去酒吧玩。

    在Mill’s吃饭,她只是赞了一句,“这里环境挺好”,他就直接就存了两千块的储值卡送给她,“有空可以带你同学来吃”。

    在OoD玩,她只是无意中夸了一句“这个酒又甜又润”,他就把酒吧里各种朗姆酒全点了一遍——Silver,Golden,Dark,Mulata,Ronrico……“你喜欢就好”,“只想把最好的给你”。

    如绸缎般倾泻的月光下,他的声音沉润得能拧出水来,告诉她,“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样懂我的女孩子”……

    她也从没遇到过像他那样懂她的男孩子,她真的很确定,毫无迟疑,就是他!

    可她完全没想过,他跟她的缘分只有短短的十几天。她像疯了一样地想他,每天每天想他不知道多少遍,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就在走进这个屋子之前,她甚至都是担心大过于伤心。

    她坚信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或者学习太紧了、最近要月考、家里管得严、手机丢了……才没有办法来找她。

    直到她亲眼看到,一个漂亮女孩就在他家里。阿姨开门的时候,这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喂对方阳光玫瑰。用嘴。

陆有川原本有些意外,但很快挑了挑眉,他的面容本就俊俏精致,一开言就是满目含情,问颜枫,“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事吗?”

    温柔、无辜、事不关己。

    颜枫很想直白地问他,‘既然不打算对她认真,为何还来招惹她?’可她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允许她这样说话。

    她不是那种卑躬屈膝、死缠烂打的女生。

    “没有,我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有点不放心。”

    陆有川很意外地微笑,“我能有什么事。”他说着,还张开手臂展示,“看,人好好的。”

    依然那样招惹、潇洒。

    颜枫脸上一红,移了视线。她并不笨,知道男孩子这种既熟稔又疏离的语气透露出的讯息,他根本没把她打算到他的未来里去。心中好似被推翻了一整个调味铺子,表面上却还要硬撑出礼貌,告了辞,准备离开。

    人还没出门,身后已经传来那个女孩子装腔作势地嘲讽,“你不留人家吃个饭么?大老远来了。”

    两个人嬉笑的声音刺得人耳膜都要碎了,颜枫忽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凭什么有涵养的人就要吃亏?她顾着彼此的颜面,就活该被他们嘲笑么?

    她回头,“陆有川,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说我是‘最懂你的女孩子’‘能认识我真是上天的恩赐’,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左右已经没脸了,从她傻逼似的、在这冰天雪地里、等在别人家小区门口就已经没有尊严了。

    她既然来了,就不能窝窝囊囊地走。

    不料陆有川没有说话,他旁边的女孩子千娇百媚地笑了。

    她眨着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婉转地问,“你是想问为什么他跟你玩过几次就没下文了是吗?”

    颜枫完全不知道怎样回答。她是这样想没错,但她从不认为这种话是能直接说出口的。相反的,她觉得羞于启齿的,有的女孩子却可以说得毫不费力。

    颜枫一时没反应过来,倒被那女孩子拉了过去。

她把她带到洗漱台前,巨大的、清晰的矩形洗脸池,硬朗有型、凌厉简约的妆镜,那女孩子拿出卸妆水,一点点把她自己脸上的妆卸了;又随意拍了几把清水在脸上,用洁面乳完完整整地清洁干净。

    因为她本来就上的基本裸妆,她卸妆的动作又极其熟练,也就一愣神的工夫,已经擦干脸、抬起头,同颜枫两个人并肩站在了洗脸池宽大明亮的妆镜前。

    “你看仔细,”阮晴左右侧脸,调整着望着镜里,毫不退让,对上镜中颜枫的眼睛,“纯天然。你化着妆,都不比我没上妆漂亮。你拿什么跟我争?小葱豆腐偶尔吃吃图个新鲜,你会天天吃吗?”

    “而且,”阮晴伸出食指回指了一下自己的胸,“34C,你呢?”她很有些不屑地扫了一眼颜枫,“A有没有?”

    颜枫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她不知道居然可以这样直白地比较。

    镜子里的女孩子,微歪着头,随意而又妩媚地撩拨着自己的长发,刚刚清洗过的脸,依旧白皙、粉嫩、明艳照人。

    颜枫知道自己也是漂亮的,她也是很会撩男孩子的,否则不会只是在Alpha喝咖啡的时候偶然遇到,就吸引到了陆有川三番五次来约她。

    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美有等级。她的漂亮是需要妆容加持的,而这个女孩子真的是老天爷在追着喂饭,她化妆可能只是好玩。

    颜枫离开得很狼狈。

    她用着自己最后的倔强,硬撑着涨红的脸,在陆有川风轻云淡的袖手旁观中,没再多停留一秒钟,走出了屋子。

    居然,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礼貌,还顺手帮陆有川关了大门。

    怎么就乖成这样?!

    阮晴正对着陆有川讨要‘精神损失费’,泫然欲泣,可怜巴巴地抱怨,“我把真心捧给你,辜负我你就完蛋了。”娇靥如花。

    祁成冷眼瞧着,忽然就想到一个人。

    她不会刻意撒娇、从未经营动人形象,连眼前这女孩子十分之一的表演功力都不具备。可不知为什么,她淌眼泪时候,他的心真的会痛。

    他沉吟着,莫名燥郁。

    “你姐那个男朋友,叫肖什么?”

    那个‘又高又帅’、‘大学毕业’、‘大集团的重要岗位’、‘职业前景一片大好’的,操他M的她的傻B‘男朋友’。

阮晴身子一僵,停顿了有足足几秒钟。

    本来第一个反应是想随便编一个名字的,随便‘肖’什么都好,可她蓦地意识到,人名不好编的!假名字太容易露馅,反倒会弄巧成拙。这跟承认她姐有‘恋爱对象’那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不一样。

    前些天,祁成问她,‘你姐真有男朋友么’的时候,简直都把阮晴吓一跳。但庆幸的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头脑瞬间清晰,就像是天生具备的才能,并且凭借她察言观色的本事、毫无破绽地进行了回答——“对啊。”

    ‘已经工作了?’

    ‘对啊,好像工作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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