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洋兴叹。
阮念垂头丧气,继续往教室走,忽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紧着就是‘呯’的一响,她发现刚刚被她不知道踢去哪里的足球又飞回来了。
一个比她还热心的男生,一脚踢上去,那足球在半空中划过一个简单粗暴的直线轨迹,直直撞在了杜若凌身上。因为球速太快、来势过猛,杜若凌一下跌倒在地。
叫都没来得及。她被砸懵了。
那球是直奔她脸来的,把她吓得要死,感觉下一秒脑袋就完蛋了,还好高度差了一点,她一缩身子,球砸到了她肩膀上。
可即便是这样,也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一个男生双手慵懒地插在运动裤的口袋里,踱着方步走到她面前。
杜若凌抬头,看到祁成英气逼人的脸,他的眉眼太过精锐,一看就知道这人既不好交、也不好骗。
如果换一个人,肯定是要开骂的,可是祁成,杜若凌心下已经转了八百个弯,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但是也不能轻饶了他。
她活动了一下胳膊,站起来,刚想提要求,忽然祁成路过她身侧的时候停了一下,压低声音、沉暗而浑厚地说了一句“你再碰她一下,下次就不是足球了。”
杜若凌心下一寒,半晌说不出话来。
祁成继续保持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悠闲姿势,慵懒不羁地又往前散了几步,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才回过头。
他目光邪魅迷离、轻柔似水,原以为身后会有一道兴奋又感激的崇拜等着他,然而下一秒,他满目旖旎全冻成了冰渣子。
一个纤细的身影,跑得比兔子还快,头都没回冲向教学楼,只留给他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后脑勺。
就忘恩负义成这样!
祁成恨恨地想,就该两只手绑起来,扔在……扔在哪呢?恨着恨着,人忽然笑了。扔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个顺手的家伙什儿挠她痒痒,不叫些好听的绝不停手……
“想什么呢?笑这一脸淫。”陆有川迎面走来,指了指杜若凌捂着肩膀、委委屈屈走远的方向,不解地问,“你从三楼火急火燎跑下来,就为了踢一脚足球?
“还有找虐。”祁成眯着眼,望着教学楼门口人影消失的方向,慢悠悠地说。
陆有川没明白,环顾一圈也没看到哪里有虐他的人,放下这件事,回过头来问祁成,“你那个谁真的要来吗?千里寻夫?不是,都快万里了。”
祁成“嗯”了一声,“你有人陪她吗?”
“我找人陪她?”陆有川嗔怪,“那是您的夫婚妻啊,你让我找人陪她?”
“她要待在这儿一个星期,我不要上学啊?”
“我靠,你是要考清华还是北大?”
两个人边聊边走远,也不准备回教室了,朝校门口走去。直到这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阮念才放松下来,从窗外收回了视线。
她眼下已经很认得祁成了。
不比认晋博宇慢。
因为花了心思,所以几乎在他抬脚踢球的一瞬间她就把他认出来了。一秒钟都没耽搁,一溜烟跑远。一切跟她都没关系!
可是很快,阮念发现,想撇清关系似乎并不容易。
杜若凌皱着眉走进教室,肉眼可见的、凌厉嫌恶地、狠狠剜了她一眼。
第二天,班上开始盛行一个流言,于锦菡来问阮念,“她们说你在跟十四班祁成谈恋爱,是真的吗?”
幸亏阮念早有准备,很平静地说,“没有,你觉得我有时间谈恋爱吗?”
她小金卷还刷不完。
“我也是不信。”于锦菡犹豫着,还不走,最后痛下决心才说,“有人说看到你们俩去宾馆了。”
“什么?谁说的?”阮念不敢相信。
于锦菡哪里肯说。这种得罪人的事她可不干。
“哎你就别问了。也别让我难办嘛。”
“是不是杜若凌?”
“你怎么……”于锦菡连忙捂嘴,含糊不清道,“我什么都没说哦。”她连忙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阮念气得心跳加速。
万万没料到!即便预判得再好,也没料到杜若凌的嘴就脏成这样,不,更确切地说,是人脏。
她是想一箭双雕。一方面败坏她名声,同时为争取晋博宇扫清竞争对手。
这绝对不能容忍。阮念直奔老李办公室。
一边走,一边把全套说辞全想好了。
从杜若凌的动机说起,她对晋博宇那点小心思,班上很多女同学其实都看出来了;然后到她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乱造谣言,最后到趁着打篮球的时候呼她大B斗,全跟老李说清楚。
治不死她!谁还没长了一张嘴呢?!
快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办公室里传出一个成年女人激动的嗓音。
“把我们家孩子伤成这样,现在写作业都写不了,手都抬不起来。足球啊,那么大力的就踢我们身上了。就这样不管了?”
阮念心下一沉。好像,她是不是来得不太巧……
然后她听到一个略带低沉的少年的声音,很随意、却清晰地问,“你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