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免费送上门,我就必须开么?”
他的这番言论让陆有川直呼“受不了”,“有便宜不占”“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还拿出自己当范本,“你看我,从来不让女孩子伤心。她们想怎么玩我基本都不拒绝”,忽然想到刚才那几个,好像有点打脸,忙补充,“除非我不想玩。”
“废话,”祁成被气得笑,“我什么饭都吃,除非我不想吃。”
说到这里,陆有川兴致盎然地提议,“阮晴你不要,我接手了啊。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校花,这么冷着人家不礼貌。”
祁成“咻”了一声,“从此你就多了好些个‘前辈大哥’。”
陆有川丝毫不以为意,“大家正好相互交流一下使用经验。”
祁成点头称是,“你们合著一本《圣腾校花使用手册》,卖给后来的兄弟,能源源不断地收版权费。”
两人相顾,笑得肆意放浪。
“前面那两个,站住!”身后一声清朗干脆的女声响起的时候,教学楼里正在打晚自习的上课铃。
‘叮铃铃’一响而过,一秒钟之前还在嘈杂吵闹的学校,霎时安静下来,整个操场上就只剩微风轻摇柳叶的沙沙声。
祁成和陆有川循着方向一回头,看到身后一个女生。
这女生很高,身材纤细,陆有川乜斜着看过去,这大长腿,这把小腰,用大校服罩着都看得出曲线窈窕,真是又勾勾又丢丢。
脸蛋儿也漂亮,纯、干净。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太过淡漠,硬生生将她姣好的五官都抹掉了颜色。任何人看到这个女孩子,第一印象绝对是‘清冷孤傲’。
陆有川本来最擅长跟女孩子开玩笑。他不像祁成那样冷酷、挑剔、难讨好,他更愿意对女孩子施舍热情。对于那些主动来搭讪的女孩子,但凡有些姿色,他都愿意逗个乐子、占占便宜,图一个大家开心。
可是面对这么个“白板美人”,他那一句“小姐姐”真是叫不出来了。
尤其,那女生边走,还边往自己胳膊上套一个红套袖。感觉就是他们B市什么都能管的居委会大妈。古怪得离谱。
走近的时候,陆有川歪过身子特意又确认了一下那红袖箍,上面写着三个字——“值周长”。嚯!值周的头儿,好大的官威。
阮念这周值周。大课间流动检查,要回教室的路上,听到他俩那样议论阮晴。
阮晴是她妹。双胞胎妹妹。
“你”,阮念的目光扫过两人,瞬间找出对方破绽,指了指祁成的方向,“穿黑半袖那个,你为什么不穿校服?操行扣2分。”
没带值周记录本!刚才本来在科技楼后面刷题的,她没想到今天自己要耍威风,配套设施不齐备,只好把刚刚演算化学题的一个草稿本拿出来比划着写。
“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操”,祁成意外到忍不住笑。或许是因为觉得太有趣了,笑的时候薄唇一启,顺口就是这么一句,首先就把阮念吓一跳。下意识抬头。
被值周生抓包还敢口吐芬芳的,她第一次见。
这人很高,目测至少185。阮念身高170,在女孩子里面不矮了,跟一般男生站一起,她从不缺气势。即使跟晋博宇那185的大高个儿站一块,她也没觉得有压迫感。
可面前这人根本不是晋博宇那种挺拔文弱的高,他是顶精厉、顶强健的高。肩宽胸挺,常年运动的体格,硬梆梆的男孩子。
这种身材莫名就给人压力,他一抬手就能把你掐碎那种。阮念不着痕迹地、趁着换脚站的机会又往后蹭了蹭。
那人像是寻到了更大的乐趣,原本冷峻的眉目露出些许意兴盎然,锋利的眼神也柔和下来,“你又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他反问,眼里噙着跳跃的光。
这个男生说的虽然是普通话,却有很浓郁的B市口音,轻佻含混、一连串汉字说出来连个硬弯都不打,又滑又油的,无端就让人觉得流里流气。
阮念皱了眉,不知道学校里什么时候混进来这种人。因为学习好,她从小学就开始当值周生,戴着袖箍的时候哪个学生见了她不是乖乖的?
“值周检查,赶紧报班级。”
她维持着拿笔在本子上准备写字的姿势,故意说得不耐烦,虚张声势。
看气质就知道是优等生,通常这种学习好的女生鲜少有漂亮的,能长成眼前这样的真挺不容易。而且,高岭之花除了气质好,一般还有一个优点——不烦人。
她们从小到大的优越感所塑造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们死乞白赖追在别人冷屁股后面。
“人家警方检查还先敬个礼、报警号呢。你先说说你谁啊?”祁成抑着笑,土匪似的,混不吝模样。
阮念哪里知道对面的心理活动。只觉被噎得不轻。
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想一个回合就被人夺了主动权,可反过来一想,好像“警察执勤之前先敬个礼、报警号”也很有道理的,于是只好妥协。
她不是顶精厉的女孩子,这辈子当过最大的官儿就是值周长,说来惭愧,她之所以能被选上当‘值周长’也是因为她值周的时候极少抓人、而且好说话,所以大家对她都很放心。阮念当值周长的那一周,通常各个班的操行分都能保持前一周的水平。
“我高三1班,阮念。这周的值周长。”她把胳膊往前一展,指了指上面的红袖箍.
“阮念?”他宽阔的唇间慢慢磨出这两个字,痞哄哄问她,“有多软?”
阮念仰头张了很久的嘴巴,根本理解不了他在问什么东西软不软。
半晌,结合那人的语气和他旁边人的放浪笑声才意识到他说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流氓?!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人都懵了。
圣腾也是全省重点高中,实打实一级一等中招线上来的学生,怎么会混进这种人的?
饶是她再没脾性、不计较,此时人也要炸了。她还是值周长呢!代表着学校学生处呢,他真敢!难得硬一回,耗尽她一生最大的戾气,皱了眉、对上那臭流氓的脸厉声道:“阻挠检查,当心我再扣你2分操行分。”
宁静的傍晚,夕阳用着它最快的速度悄悄藏在了西边的云霞后面。橙色的余晖映射在这纤美而又倔强的少女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润的光华,她额边的碎发在微风中微微颤动着,像是也生着气、蕴着怒。软绵绵嗔怪他“你怎么这样坏?”
这样旖旎的画面,就让人迷乱。
祁成完全臣服在感官支配之下,于是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句让他足足后悔了六年的话。
他说:“操——行啊,这就走吧?去我家。”
第一个字,用的第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