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马队行得极慢,一时间周围围满了人。
一名百姓嚷嚷着:“这是什么意思?哪有天子让王爷去验明遗诏真伪的?大夏几百年,从没有过这样的规矩啊?”
旁边有人接话,“这不正显得咱们的女帝光明磊落,得位正嘛!若是传位诏书当真有古怪,女帝藏着它还来不及,又怎会交给靖王呢?”
又有人接话,“一大清早早市就传得沸沸扬扬,说是靖王殿下昨夜派人去东厂偷这封传位诏书,没有得惩…现在倒好,哪里用偷?这不,女帝命东厂给他坦坦荡荡的送过去了,女帝还是仁德啊,顾忌着这份同胞之谊。”
如此引导下,一干吃瓜百姓恍然大悟,“女帝既敢如此,那想来,这传位诏书定是真的!倒是咱们的靖王殿下竟派人去盗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小家子气了。”
百姓中藏着不少东厂的密探。
见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朝向女帝这边,不由得眼神交汇…继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锦衣卫指挥使岳扶摇也混在人群中,一边听着周遭愈演愈烈的舆论,一边不住的叹息摇头。
一旁一个二十五岁的贵公子认出了岳扶摇,走到她的身旁,小声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锦衣卫的岳指挥使么?也来凑这热闹?”
岳扶摇回头,看清楚这贵公子的脸,不由得下意思的呼道。
“睿王…”
那贵公子立刻比出食指,示意她不要揭穿身份。
此人正是先皇的第六子,睿王李济,他平素喜欢丹青、书画,对皇位看的最淡。
此刻,他笑吟吟的朝向岳扶摇,在周遭哗然的声浪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仁熙女帝用出的这一招,可谓高明啊!如此主动让靖王去查,莫说是靖王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即便真的查出些许端倪,百姓先入为主,怕也会信女帝,而非信靖王了。”
“睿王说的甚是…”岳扶摇叹出口气,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别人都说睿王是先帝诸皇子中最碌碌无为的,倒是唯独靖王评价誉王时有些不同…”
“六弟?他评价我什么?”睿王李济不喜欢以“本王”这样的字眼自居,他更喜欢用更亲切的“我”来拉近与对话者的距离。
“靖王说,睿王此人看似淡薄,其实是自傲…是不屑于与诸皇子争!”
曾经在锦衣卫时,岳扶摇与李墨有说不完的话,会把话题转移到一众皇子身上,其中自也包含睿王。
倒是这评价,惹得睿王李济大笑。
“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说,“现在的世道看似平和,但实际上暗潮汹涌,我们这些皇子生在帝王家,那活下去的意义其实只有两个,第一,踏上这刀山,问鼎权力之巅,不负这皇子的身份与先王的栽培;第二,便是沉淀到泥土里,真正的为百姓谋一些实惠…靖王与仁熙女帝选的是前者,我胆子小一些,又想把自己的声名流传下去,便只能选择后者了!”
听到这儿,岳扶摇忍不住补上一句。
“睿王也说,女帝与靖王选择的是前者,问鼎权力之巅,那在下斗胆试问,睿王觉得他俩谁会赢呢?”
这个…
睿王李济一愣,却是连连摆手。
“不能说,唯独这个不能说!”
很明显,他像是知道什么,却又是那样的讳莫如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