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午，悦儿挂了床帘唤她起身用膳。
熬了一夜，纵然天亮时躺了几个时辰，仍是头疼得厉害。
随意吃了几口饭菜，正漱口时，就见抱月在门外传话，“夫人，长公主院中张嬷嬷在正厅求见。”
“正厅？”乐然疑惑，随后点头道，“我这就过去。”
待乐然到时，张嬷嬷已经等候多时，地上还跪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显然是刻意等她用完饭才叫人去通传。
“见过世子夫人。”张嬷嬷福身行礼。
“嬷嬷请起。”乐然连忙将她扶起，看着地上的丫鬟疑惑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先坐，容奴婢们详禀。”
张嬷嬷扶来乐然座位旁，乐然依言坐下。
“今早府里人心惶惶，底下人报到奴婢这来，奴婢细问之下，发现昨夜有人借机生事。”张嬷嬷恭敬道，“奴婢一早盘查，问清了源头，将生事的三人带给世子夫人审问。”
“不应该是交给娘审问吗？”乐然心里奇怪，长公主才是当家主母，越过主母向她汇报算怎么回事。
“夜里长公主入宫，现在还未回来。”
原来如此。乐然点头，面向众人道，“那开始吧。”
张嬷嬷双手叠于腹部，站在乐然身边，张口自带一股威严，“从左到右，先报姓名院落，再将你们昨晚见到的听到的详细报于世子夫人。若有一句假话或丝毫隐瞒，严惩不贷！”
跪着的三人却是更害怕了，匍匐在地齐声道，“奴婢/奴才不敢。”
“奴婢柳叶，是老夫人院里的。”第一个丫鬟哆嗦着开口，“奴婢昨夜从老夫人院里当差出来，就见一团白色的东西飘过。奴婢当时以为是哪个不守规矩的下人，就远远地叫了一声，没想到那团白色听见声音直接飞过来，在奴婢面前突然变大，奴婢当时就被吓晕了。”
“你刚见那团白色东西的时候它是多大，什么模样？后面它变大，又是多大？”乐然问道。
“大概是这么大”，柳叶伸出双手比了一个蹴鞠大小的球形，“它就在空中乱晃。后来突然变大，比奴婢还长，然后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站起来我看看。”乐然看着她道。
柳叶起身，垂头弓着身子，整个人仍旧怕得发抖。
“站直了。”张嬷嬷严厉开口。
柳叶稍许挺直了些。乐然让悦儿上前，两人站在一处，个头几乎差不多高。
“你是什么时候从祖母院中出来的？”乐然伸手招呼悦儿回来，继续问道。
“大概，大概是丑时刻左右。老夫人心口疼，奴婢在屋里多耽搁了会。”
乐然点头，转头问第二人，“你呢？”
“奴婢小水，是前院伺候的。”小水跪在地上，她的状况比柳叶要稍微好些，起码整个人不怎么发抖。
“大概是卯时三刻，奴婢正去当值的路上，就看见一团很大的白影在乱动。”
“你不害怕？”
“回夫人，奴婢小时候听老人说过，天一亮那东西就得回去。只要马上闭上眼睛，就不会冲撞了它。”小水得意道。
“后来呢？”
“后来奴婢再睁眼，那东西早就消失不见了，奴婢就去当值了。”
候在门外的抱月一脸佩服地看着她，乖乖，胆子可真大。
揽星与抱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钦佩，不只是胆子，心也是真大啊。
乐然将目光移向最后一人，不等她开口，对方便傻头傻脑道：
“小的阿福，厨房负责烧柴的。小的没看见什么白团，但小的一个鸡腿被偷了，那是小的中午准备加餐的鸡腿。”
阿福这傻乎乎的言论，瞬间将柳叶和小水营造的诡异气氛冲了个干净。
抱月在门外没忍住，捂着嘴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