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胜刚跨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刘小梅怒不可遏的咒骂声。
“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过去那个穷屌丝,臭农村人,穿着又脏又破的衣服,还敢说我丑?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
“不就在城里开了个家电维修店吗,咋地,还能上天了?”
“一年能挣几个臭钱?”
“还不够劳资跟县委大院的人搓一把麻将的。”
刘小梅虽然长得丑,但身份却不低。
爷爷奶奶是县委大院的老人,家世背景深厚,使得她从小就特别的任性,对待婚姻也很儿戏,到现在,结婚离婚好几次了。
陆文胜皱起眉头,却不想跟她废一句话。
没必要。
跟这样这样庸俗的女人吵架,不过是拉低自己身份。
刘小梅见自己的话对陆文胜来说,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更加生气了,便快步上前追了几步,扶着酒楼的大门探出头去高喊道:
“你这样的垃圾货色,当年欧阳倩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高中毕业就直接去了国外留学,你怕是连咱们县城都还没有出过呢。”
陆文胜走在寒风中,整个身子突然一滞。
难怪一毕业就没了她的消息。
出国留学。
这样大的差距,也难怪她会突然消失,连一句话都没有给自己留下来。
恍惚中,一辆车迎面开了过来。
滋溜。
一阵急刹声响起。
“哎,我说,你他妈找死啊,走路都不长眼睛是吧!”司机摇下车窗,从里面探出头来,稍作打量便对惊魂未定的陆文胜破口大骂。
陆文胜察觉到对方眼中的轻蔑,立刻扬起拳头。
“有种你给老子下来!”
他正觉得自己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巴不得跟这人打一架,揍他个鼻青脸肿。
“呸,你算老几!滚一边去,穷鬼,你要是把我这车给碰着了,倾家荡产你都赔不起。”司机嘴上骂骂咧咧,却自觉地摇起车窗,防止自己被陆文胜给扯住。
“好了,常斌,你没完了是吧?”
车后排响起了一个忍无可忍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打了个哈欠,“你那臭脾气能不能收一收,这人看着虽说穷,可是明明是你开车不注意看路的,你不能欺负穷人啊!”
“这个男人看上去有点儿粗鲁,还是别吵了,万一打起来,我怕你打不过对方,会吃亏。”
说着,她摇下车窗。
呸,臭女人,说谁穷,说谁粗鲁呢。
陆文胜往车上啐了口吐沫,在心里骂道。
随着车窗缓缓下降,内外的两张脸情不自禁地面向了对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傻眼了。
尴尬。
说不出的尴尬。
望着依然高冷、气质比年轻时候更加雍容华贵的欧阳倩,陆文胜涨红了脸,迅速低下头去,揽住怀里的衣服便逃也似地往相反方向走去。
怎么会是她。
怎么就这么倒霉。
谁能想的到,多年不见,一见面,竟是这般场景。
穷、粗鲁。
从她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刺耳。
陆文胜加快速度走了起来,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似乎听见女人在后面喊叫他名字的声音,可那些都不重要了。
此刻在他心中,回荡的只有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