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看着放在一边的棺材，又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石磊，眉头皱着走上前。
石磊穿着很整齐，泛白的头发明显精心梳洗过，一旁的茶水明显刚泡好，只是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格外刺眼。
那是一件黑色的寿衣，穿在他身上更像是一个古代的官绅老爷。
“怎么，都到这了还不放心？”
石磊看着仍在抱有戒备之心的顾长生，竟是轻笑道。
“待人以诚是对君子，但不包括你。”顾长生摇了摇头。
“也是。”石磊笑容渐渐收敛：“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你若是安分守己，也不至于落的今天这么一个下场。”
“你不懂。”石磊目光幽幽，语气中带着可笑：“你身后没有一个家族的人，肩上也没有那么大的担子，更不需要考虑死后，能不能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这就是你勾结膏药国的理由？”
“膏药国，弹丸之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是一把刀罢了。”
“可也是这把刀，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石磊闻言，看着顾长生，竟是露出笑容，随后肆意的大笑起来。
顾长生看着狂笑的石磊，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石磊注视着顾长生：“我笑你修为如此之高，却看不清一点。”
“什么？”
“我陷入如此境地，皆由我所决定，我从何处来，又要去往何方，皆有我定，刀在我手，杀人或者被杀，也是我一念之间，左右不过是一把工具，只不过是我想用，所以它在我的手上，而不是被工具左右。”
石磊笑声渐渐在减弱：“更何况，自灵气复苏以来，又或是灵气复苏之前，哪朝哪代，这世家大族不是被打压的对象。”
“即便是我安分守己，可终究是长了牙的老虎，不是什么家猫，便是趴在那里，也会让人心生忌惮。”
“其实，结局早就写好了，若是跳不出去，横竖都是死。”
“我只是没想到，一切发生的会那么快，灵气复苏的速度、上面的决策……”石磊垂眸，声音中终究是流露出一丝不甘：“还有，你这个副总队。”
石磊盯着顾长生，脸上带着不甘和无力：“你这种人物，天纵奇才，本该青史留名，只是我石家时运不济，与你结了恶果，若是没有这等的因缘际会，怕是我石家，也未尝不能领略一番更广阔的风景。”
顾长生看着这个端坐在面前的老人，颇有一种枭雄迟暮之感。
只是他走错了路，选错了方法，在认知上更是离经叛道。
“历史虽然是胜利者书写，但你用的方法，终究是犯了天下的忌讳。”
石磊听闻，却只是摇头否认：“我从未后悔，也并不觉得我哪里有错，说大了，我是不择手段，说小了，我也终究是自私罢了。”
“石青，是在你们手里吧。”
顾长生点了点头，石磊见此，倒是稍显落寞：“可惜了，我石家就剩下一个独苗了。”
“哦？”
“顾总队，这石家还有个长子石勇，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个人。”
顾长生听着一边领队的汇报，石磊也是轻声道：“放心，我知道你们这次来是来干什么的，但我也要为我石家保留一份香火，你们是找不到他的。”
顾长生盯着石磊，走上前，竟是坐在了石磊的身边，拿起另一只茶杯喝了起来。
见此，石磊目光中闪了闪：“怎么，不怕我下毒。”
“你不会的，再说，你也毒不死我。”顾长生摇了摇头：“石勇是跑到膏药国去了吧。”